“你说什么!”
张守成整个人都窜了起来。
孟汀见他激动,澄澈又水润的眼瞳轻轻转了转,狡黠划过,她勾唇一笑:“你出的多少价买我云楼?”
见老夫人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张守成认真了些:“一千两,小小姐可以上外头打听打听,这价多有诚意。”
真是正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眼下她和外祖家手中都没有银子,孟汀原本是想回孟家把她娘那嫁妆拿出来的,但有她那继母横着,定是没那么容易,她这又急用,既然这肥羊上赶着送钱,她断没有不要的理。
孟汀挑挑眉,心下满意但脸上分毫不显:“那我今日就给你个准话,我们换种交易方式,我只要你五百两,自明日起,重阳这一月内我云楼要是做不到宾客盈楼,这云楼便予了你。”
张守成一拍巴掌:“好!”
他和老夫人许的是一千百两买下云楼,如今只需五百两,自是乐得答应,至于一月内云楼宾客盈楼,怎么可能?他在傅家学了多年,也不过经营一个糕铺,这小丫头真以为酒楼那么好开?
孟汀将手里的栗糕扔回盘里,宋嬷嬷递来棉帕让她拭手,她一边擦一边慢条斯理:“先别急,这话还有后半段,一月内我云楼若是做到了,五百两我还你,但你这张家糕铺要予了我,也不许你以后再打着傅家的名义出来行事。”
张守成这下犹豫了,糕铺可是他的心血。
孟汀也不催,反手端起这碟栗糕走至张守成面前,一双眼似已把他整个人看透:“他们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吧。”
她眼瞳幽深,明明是仰着头,却一脸睥睨,宛如一切尽在掌握。
张守成深深地打了个哆嗦。
孟汀把糕碟往前一递:“赌吗?”
张守成抬手接过糕碟,白瓷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举动看起来太过“乖巧”,但又不好把碟子再放下,只恨恨地转头瞪了自己小厮一眼。
“老夫人怎么说?”张守成转头问道。
外祖母神色平静:“汀姐儿是云楼掌勺,自由她决断。”
张守成想了想:“那便赌。”
刚刚定是他看走了眼,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有这么盛大的气势,一定是他近日忙着备重阳糕太过劳累所致。
白纸黑字立了约,张守成留下五百两银票,带着自己亲手做的栗糕走了。
“汀姐儿,你方才口中的他们所谓何人?”待张守成出了门,外祖母这才问道。
张守成是近来才来索要云楼的,她只当他是糕铺生意发达了自己打起的这主意,从未深究过。
孟汀摇摇头:“我是唬他的。他一个糕铺都只能开成那样,要云楼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