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可漱什么也不知道,她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拉着林历的手,“爸爸,我看到妈妈了,妈妈说他还爱我,才会让我在这里住!”
荀怀看到林历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变的惨白,下意识的挥手打了林可漱一巴掌,而后听到女儿的哭泣,又心痛的将她抱在怀里。嘴里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似乎很爱自己的女儿,至少眼睛里的关怀与在乎是不可能作假的。他看到林可漱发现了女人养的那只猫,即使那只猫对林历嘶吼着,甚至想要对他攻击,他还是让林可漱将那只猫养了下去。
整个空间在这段回忆结束后,剧烈的波动起来,所有的场景都化为乌有,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出现,荀怀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等到睁开眼后,他所在的空间已经发生了改变,他看到林历身上背着幼年的林可漱,一边打工,一边照顾。每天从早忙到晚,勤勤恳恳的赚着每一笔奶粉钱。在下雨的时候,周围的邻居都被他求了一个遍,希望帮忙照看林可漱。
林可漱逐渐长大了,但是林历却变得越来越苍老。荀怀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已经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在一次林历搬砖的过程中,他眼前一黑猛地栽倒在地上,荀怀伸手想要扶他,却径直穿了过去。
他只是个旁观者,什么也做不到。
看不清脸的包工头对林历说他的年龄大了,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搬砖了。他看着刚上小学的女儿,跟他说别的女生买了好看的娃娃,他哆哆嗦嗦的将工伤款掏出来给了林可漱买娃娃,在背地里偷偷的抹了把脸上的泪水。
在那之后,林历终于下定决心。他将手里的所有积蓄拿了出来,找到了一家出租的店铺,一狠心买了下来。从电视上他学会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有关经营的节目,最终决定开一家包子铺。毕竟民以食为天,人们总是不可能忘记吃饭的,他如此想着。
开张第一天,没有剪裁,没有鞭炮,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钱了。林历摸了摸林可漱的头,“可漱,今天开始我们就不用到出租房子流浪了。”
这句话又仿佛是在跟他自己说,以后要更加努力的生活。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的手艺不行,店铺的生意不好,欠了一屁股的债不说,甚至连林可漱的学费,还是他去一点点借钱凑来的。整条街区发展成了集市区,但他们的店铺破烂不堪,与环境格格不入。
在一个客人买了他做的包子,当面咬了一口随后如同垃圾一般,丢进了垃圾桶,他哭了出来,他累垮了。无奈之下,林历带着病例还是找上了林可漱的生母。
荀怀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内心里五味杂陈。不知何时又出现的小花在他脚边叫了一声,趴了下来。荀怀抬起头,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他看到穿着一身肉厂的魁梧大汉用力的拍打着他们店铺的大门,嘴里嚷嚷着还钱,林历铁青着一张脸,被人恶狠狠的打了一拳后,当着街坊邻居求饶的跪在了地上。周围的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而在拐角处林可漱脸上挂满了泪水。
肉厂的员工在离开的时候,看到了林可漱,还是觉得他们父女俩可怜,最后一次给他们送了肉,并警告他们尽快将欠的账还上。晚上林历发泄似的用力剁着肉馅,林可漱抱着那只猫,担心的看着他。“爸爸,要不我们把妈妈留下的别墅卖了吧…”
林历回过头,双眼通红,大声对林可漱吼道。“闭嘴!!玩你自己的去!!”
他害怕,害怕林可漱知道,她是杀人犯的女儿。他身上好不容易攒的钱都假装帮女人交物业费等费用,浪费的一干二净。好在女人平日里不与人深交,离婚后也没有工作,工作人员上门询问了几次,都被他瞒了过去。
林可漱被他吼完,哭哭啼啼的回了房间。荀怀见状,嘴唇微微蠕动,想要开口,却又将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他发现林历的性格发生了变化,开始变得喜怒无常。
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让荀怀更加难以理解。被林可漱带过来的猫此时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它对着林历嘶吼着,并且还发出了攻击。林历看着这只猫,想到惨死的女人,手中的菜刀用力的劈了下去。
蹲在荀怀身边的小花,见到这一幕猛的跳起来,用力的撞击着整个空间内看不见的墙壁。画面被撞击的颤抖着,荀怀看着林历发疯似的,一刀又一刀砍向那个幼小的生命,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
林历喘着粗气,看着血肉模糊的尸体,随后将它捡起来,与刚刚剁好的肉馅混合在一起,丢进了厨师机内。包成了一个个小巧的包子。伴随着热气腾腾的烟雾,一股奇异的肉香弥漫四散。原本避而远之的顾客见状,连忙围了上来。
林历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脸相迎。
整个空间突然传出咔嚓的声音,这些画面碎裂成了一块块碎片,分崩离析。在黑暗中,荀怀听到由远到近的狗叫声,猫叫声,凄厉的哀嚎不绝于耳,伴随着刀起刀落的声音,这些叫喊声全都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