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韦琴让所有人都后退:“高压电有股‘吸力’,离得近了当心被吸进去。”其实那并不是吸力,而是高压电的电弧作用,会击伤附近的人。李波等水库的员工都有这方面的知识培训,拉着孩子们纷纷向后退去,离开了10多米才站住脚。
裘韦琴也退后到离自动门4、5米后,就在她要按下开关时,卡在自动门里昏迷的男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嘶哑着喃喃求救道:“阿姨,救救我。”
裘韦琴万没想到这孩子还活着!因为孩子被拉到门外侧的胳膊已经被啃成一条白骨,大股大股流出的鲜血把自动门下的轨道都浸湿了。
那一霎时,裘韦琴想放下手里的开关,把卡在门里的孩子救出来,这时,卢锴在后面大叫道:“妈,没用的,他没救了,被丧尸咬过的人,也会变成丧尸!”
李波也道:“裘工,孩子受了这样重的伤,我们根本没法子救的。”
裘韦琴死死盯着卡在门里的孩子的眼睛,孩子流血过多,是用最后的生命在挣扎呼救,他的眼光其实已经完全失去了焦点,只是冲着裘韦琴的方向,喃喃道:“阿姨,救我……”
裘韦琴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她闭上眼,按下了手里的开关。死死的按下。
空气中传来轻微的电弧噼啪声,以及高压电特有的臭氧味道。其中,还有一缕微不可查的香味,那是人肉被烤熟的香味。
孩子喃喃的救命声消失了,丧尸在门外的撞击声,嘶吼声,咀嚼声,也消失了。
裘韦琴一直闭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走上来,将她手里的开关接了过去,轻声道:“裘工,你到旁边保安室里坐一会儿,我们把这儿清理一下。”是李波。
裘韦琴坐在保安室里,手里有杯茶,是老杨头的茶叶,劣制的袋泡茶,裘韦琴轻轻抿了一口,茶的清香似乎驱赶走了空气中的臭氧味。
李波说是清理,其实也没什么好做的,自动门在高压电下,控制装置早就完蛋了,只能从旁边的侧门进出,但大家又不敢出去,谁知道村里还会不会有丧尸跑过来,大家能做的,只是把变成焦炭的靠在自动门上的死丧尸用扫帚柄什么的,捅到外面地上。
老杨头和黄师傅合力,将卡在栏杆里的那个孩子拎了出来――被高压电击过后,变成焦炭的人体的水份急剧流失,身体蜷曲,孩子终于从门里脱困了,但他也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老杨头和黄师傅一用力,将孩子的尸体扔到了门外,发出咚的一声。
卢锴大步走进了保安室,一脸兴奋:“妈,你好厉害,哈,只要按下开关,丧尸就成堆成堆的死了,嘿,比机枪还管用,就算是有枪在手,只要不暴头,丧尸也不会死。这下好了,我们安全了,有水电站在,来多少丧尸都能被我们杀死。”
看到儿子进来,裘韦琴强打起精神,哑着嗓子道:“西山阁宾馆那儿怎么样了?”
卢锴道:“宾馆那儿还能怎样,除了黄师傅,别的服务员都被袭击我们的那个服务员咬了,我和李波叔把她们都砍下头来杀了,反正她们早晚要变丧尸的,早死早投胎。黄师傅也杀了两个变成丧尸的宾馆客人,现在宾馆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裘韦琴点头示意了一下:“那几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卢锴道:“噢,是住店游客的孩子,那个男的叫林久,两个女孩子是姐妹,姐姐叫郑佳彦,妹妹叫郑佳希。”
裘韦琴一愣:“两姐妹?”在这独生子女时代,两姐妹可少见,不过她很快把这种小事撂下了,也许是什么老板的千金,反正有钱交罚款,多生几个也不在乎,她问道:“他们的爸爸妈妈呢?”。
卢锴大大咧咧道:“两家大人今天早上都出门去了,有到镇上买东西的,也有去钓鱼的,反正都没回来,我看啊,肯定都被丧尸袭击,全死啦。”
裘韦琴低叹一声,又是三个孤儿,也不知道这些孩子们,今后在这乱世里怎么活下去。
卢锴突然嘿了一声:“也不知道那个王八蛋和臭婊子有没有变成丧尸,最好是那个王八蛋变成丧尸,然后把那个臭婊子活活吃了。他不是说最爱她吗?把臭婊子吃到肚子里才是真正的爱啊。”
裘韦琴知道卢锴嘴里的“王八蛋”、“臭婊子”是在说和自己离异的丈夫,和那个毁灭了她原来幸福家庭的小三,当年,卢锴爸爸跪在自己面前,求她成全两人,因为“我真的很爱她”,还说愿意分她一半的公司资产来换取她在离婚书上签字。当时,还是个初中生的卢锴跑过狠狠踢了爸爸一脚,让他滚出去,说一分钱都不会要他的臭钱,让他拿钱养“那个臭婊子”去吧。
其实这样多年和儿子卢锴平平静静地生活下来,裘韦琴全身心扑在儿子身上,早把那对狗男女扔到脑后了,听儿子又提起他们,连忙道:“又说粗话了,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表现男子汉气概不是靠骂粗话骂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