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抽空给队里打个招呼,等雪住了,咱就招呼。”栓子道。
一人道:“我那院子还有些破砖烂瓦,都给弄过去衬个脚。”
“行,一会儿我就去给队里报个备。”
各家户的烟囱已升起袅袅青烟。远远看到丁香萍正在扫院子的积雪,林尧紧赶几步从丁香萍的手中抢下扫帚。“开春我找人把院墙垒起来。”转身进屋的丁香萍身子略顿了一下,继续走往厨房。林尧看这把扫帚枝条新旧参差,知道是丁香萍重新修整过的,不由得心中暗喜,心中燃起对新生活得向往。
丁香萍没有和他一起吃,而是蹲坐在厨房吃的午饭。即便如此,热腾的稀面条配着两个窝头,林尧也生生吃出了犹如山珍的感觉。在林尧看来,既然已经把话说那么透彻,她还是留了下来。那这种沉默只是短暂的,毕竟在一个锅里吃饭,稍等势头过去,或许等她开口能交流上,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所以对丁香萍现在的状态他倒没有太过于在意。
放下碗筷,林尧才注意到整个屋子被彻底打扫了一遍。虽然自家没啥家当,但现有家什都规规整整摆放在该在的位置。转悠了一圈,林尧发现唯一恼火和不足的就是在另一屋子,用破门板重新搭了一个床铺。这是要分房的节奏嘛?
林尧在原地拧了半晌,想要把那床铺给撤了,最终也没有行动。劝自己道:“再忍忍吧,再忍忍吧。”
农村的冬天一贯如此,冬天没了活计,不是泡在茶馆闲扯淡,便是围在被窝消磨时间。根本没有任何的消遣活动。这也是那个年代人口突增的重要原因之一,直接造成了80年代炼狱般疯狂的“计划生育”。
“烟暖房,屁暖床。”两口相对无言,那火盆中的火生了又熄,熄了又生。被呛的干咳声成了唯一的声音。
闷坐了半晌,林尧起身出门。过会儿捧着几本书回来,丢给里屋被窝里的丁香萍。林尧除了流利的背诵***语录,大字不识几个。什么《***语录》、文集,甚至连环画只要能借到的他都照收。
夜,最难熬,尤其是亢长的冬夜。那辗转反侧的“吱呀”声便是最好的见证。
沉默比林尧想象的要长,近两个来月中林尧曾几次尝试跟丁香萍沟通都被沉默以待。林尧拆过丁香萍的床铺强制合床,结果丁香萍独坐一夜,林尧最终只得妥协。
年关到了,林尧两口分到两斤半肉,三斤鱼,四斤白面和火柴等几件生活用品。大年三十两人用荠菜和着一个鸡蛋包的饺子。就着四两黄酒林尧吃了个混饱。
早早上了床,窗外不时传来几声爆竹声。林尧翻来覆去,又会想起关于丁香萍得往往“别人家人丁团聚,其乐融融。轮着自己,守着媳妇分房睡,都还不敢让人知道,那岂不被笑掉大牙。想想这也过去两个来月,这气儿就这么难消么?还在赌气还是压根就瞧不上我?我TM算什么了这是?看这这架势压根就没把我当人看啊。”林尧想着想着一股邪火直冒,不由得浑身发烫,火气催着酒劲直冲顶门。林尧一咬牙,掀开被子,半赤着身子跨过正堂直奔临屋丁香萍床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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