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冬知眉眼漾起点微末笑意。
她脚下踢了踢地上的落叶,偏过头去看邬涟的侧脸。
“喂,刚刚我好像听见你夸我了?”
邬涟抬抬眉眼,淡声道,“你听错了。”
只是怎么听,他的声音都带着点愉悦的笑意,被他清冷的声线所掩盖,在树叶沙沙间,令人听不太分明。
长安突然找来,邬涟听罢,片刻之后朝着不远处看去。
叶冬知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一群面容肃穆,浑身带着杀伐之气的中年男子。
她大抵是明白了,这群人正是邬涟的同僚,都在刑部任职。
想不通,邬涟这般风光霁月的人,竟会去了这样地方。
但,人不可貌相,毕竟冷淡无情的是邬涟,纯情害羞的也是邬涟。
人本来就是矛盾且复杂的动物。
临走之前,邬涟目光沉静地看了她几息,叮嘱道:“这里不比府中安全,不要到处乱跑。”
难得见他关心别人,叶冬知有些受宠若惊地点点头,唇角翘起,压下喉咙溢出的笑意。
她红唇猝不及防地凑到他耳边,吐出的热气瞬间钻进了耳蜗。
“知道啦,涟哥哥。”
邬涟看她一眼,便匆匆抬步走了,从叶冬知的位置看过去,能看见他半边红透的耳朵。
他行在落叶与苍木之间,像只傲娇又禁不起撩拨的孔雀。
西凤山景色昳丽,随行的侍卫将叶冬知的帐篷扎好时,已经是傍晚了。
此处正好位于半山腰,周围树木稀疏,是以一眼便可望见硕大的夕阳自面前悠悠落下山去。
山上到底不比府中,夜晚多寒凉,阿蔷将叶冬知卧榻的被褥垫了好几层,才放下心来。
吃过晚膳,裴砚仿佛是知叶冬知的心思,掐着点寻了过来。
他仍旧穿着白日的骑装,墨发有几缕被编成小辫,倒是较常日多了几分桀骜不羁。
裴砚在帐外学了三声鸟叫,叶冬知便刻意避开周围的侍从,拉着裴砚到了较为隐蔽的一处。
她微有嗔怒,“你这么过来被人看见又会被逮住说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