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邬涟的营帐出来以后,叶冬知决定去看一个人。
她向长安询问了老人被安置的地方,得知在其中一个军医的帐内。
老人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她从来都不相信什么缘分,她只是觉得她与老人之间似乎有根无形的线将他们两人联系在一起。
待寻到安置的地方之时,还未进帐,便在门口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同时传来军医的叹气声。
她掀了帐布进去,见到简易的榻上正躺着老人,浑身被纱布包了个严实。
原来,除却被黑豹咬伤的伤口以外,他身上还有许多其他的伤,有些是长时间未得到有效的治疗而恶化发脓,有些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已经无法扭转的内伤。
军医是个长相和善的中年男子,他手上正处理着细长的刀子,一边道:“真是个命大的,身上这么多伤竟然还活着,要是换做旁人,早就挺不住了。”
叶冬知看了眼老人,才向军医问道:“您说他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可看得出是因什么所致?”
军医的目光在老人身上停留片刻,“他呀,别看外表已近垂暮,可实则不到四十岁,身上的伤多半是刀剑所致,也不知是如何弄成现在这幅模样的。”
恰巧这时,老人也悠悠转醒,在清醒的一瞬间,他的目光锐利,然眨眼之后又染上几分茫然。
他的视线与叶冬知关切的眼神刚刚对上,不知为何,老人的眼眶竟一下湿润了,他躺在榻上浑身动弹不得,只从嘴里挤出破碎的声音,嘶哑难听。
叶冬知身体一滞,她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他嘴里唤得是“阿知”。
脑中在这一刹那似乎有无数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一一闪过,只是速度太快,她分毫也抓不住。
她靠近床榻,竟然感觉到与榻上的人莫名生出几分亲密之意。
仿佛曾经见过无数次一般。
她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您之前认识我吗?”
老人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只是他咿咿呀呀了半天,也未吐出一个清晰的字来。
身侧军医叹了口气,“他的脖颈之前受到过伤害,导致嗓子受损,无法发出完整的字词。”
心底深处似乎有人为此深深悲伤和哭泣,她胸口闷闷的,又涩又疼。
她越发肯定自己与老人必然有联系。
但是脑中有关他的记忆却一片空白,像是被什么所笼罩着。
叶冬知这次的语气很肯定,“您之前认识我。”
“可我为什么丝毫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