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说完了这话,便悄悄抬起头来求救地看着许氏。
她到底是为许念白做事的,许娘子可不能舍掉她保全自己!她就这贱命一条,若是许念白推脱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她就把许念白那档子未出阁前的破事全部抖落出来,谁也别想落个好!
那样的事情,若是被抖落了出来只有一条死路,就算没死,侯府也会让她也会生不如死。
许氏自是看懂了花嬷嬷眼里的慌乱和威胁,攥着帕子的手不自觉地握的死死的。
花婆子这样蠢笨如猪的人,又是戏子出身,数下九流的贱籍户口。若不是她出手把花嬷嬷安插在身边做事,连阳侯府这样的人家。花婆子就算挤破了头也没那本事进来。
如今,花婆子反倒威胁起她来了。
许氏的眼神微冷,终究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柔柔地转向虞景开口。
“花嬷嬷在府中做活许久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这前院的小厮们确实是进不得后院的,花嬷嬷她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只是为着侯府着想,才没有把前院的人放进来。侯爷别太责怪她了。”
她说着,又低低地给前院的小厮们行了个大礼:“花嬷嬷终究是我身边的奴婢,出了这种事,也是我的过失。请各位原谅则个。”
梁二压着宋丽娘在心里冷笑一声,难不成许氏想这样轻轻揭过不成?真是做梦!
他在那头压着宋丽娘不好起身,只高声开口道:“可没这样的说法!什么不知道大姑娘被堵在外头,这意思是怪我们前院的不用心不成?哼,我们前院的几个弟兄好说歹说,说了十几遍大姑娘还在外头,请她老人家给传个话。她倒好,一开始推三阻四,到最后便拿什么不能入后院的话来堵我们,还在那儿威胁说后院若是出了事情全怪在我们头上!”
一旁的丁启压着哎哟直喊的宋大郎,急忙朝梁二努了努嘴。侯爷说到底还在那边呢,梁二说话这么大胆,若是事后被怪罪了岂不是无妄之灾。
梁二心头火烧得正旺,也不管这些了,歇了一口气继续开口喊话。
“我呸!什么东西!还在那儿狡辩说什么都不知道。难不成花嬷嬷没长耳朵,听不到弟兄们的话么!这一张口,仿佛都是我们的错了!花嬷嬷不愧是唱戏的,说的比做得好听,装模作样拿乔作势更是一套接一套的高明!”
花嬷嬷跪在地上,一张老脸被说得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变幻莫测,十分精彩。
虞景冷冷开口道:“这么说,你是明知道大姑娘在外头,却依旧拦着传话的人不准报信的?”
许氏略一思量,两步走到虞景身边,伸出手来给虞景顺着气,“老爷也不要太过生气了,这院里下人们起冲突也是常有的事。我瞧着花嬷嬷是一片热心肠为着侯府女眷的清誉着想,许是两拨人都心急,有什么口头冲突互相没理解对方的意思,才有的这事。”
梁二听见许氏那句“侯府女眷的清誉”后不再开口。许氏把事情提到那个份儿上了,就由不得他们再开口说话了。侯爷还在这儿,继续说下去的话谁知道许氏会不会反过来诬陷他们一手。
花嬷嬷见虞景没再说话了,又有许娘子帮着她开拓,心头的慌乱去了一些,只觉得整个人也硬气了一点,张口道:“许娘子说的正是,老奴也是一心为侯府着想。”
说罢,她悄悄看了眼虞幼宜,声音放低了些:“更何况,听着是大姑娘自己惹出的祸事,若是大姑娘没干那些事,又怎会被这些人围了起来。现在倒好,说来说去倒全是老奴的错了。”
湘竹气得浑身发抖,伸着手指着花嬷嬷刚要说些什么,李嬷嬷却上前一步拦住了湘竹,指着花嬷嬷冷笑一声而后开口。
“你这疯言疯语的老婆子,侯爷还在此处,哪儿轮得到你来开口!大姑娘莫名受袭,到了你嘴里到仿佛认定了大姑娘做了什么事一般。”
“你也不打量打量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大姑娘的事自有侯爷操心,何时要由你说道两句了?莫不是在许娘子身边呆久了,也觉得自己能当家做主了不成?”
虞景皱起了眉,李嬷嬷这话说得有理。此事尚未有定论,何况这外头还这么多人瞧着,这花嬷嬷张口便认定是虞幼宜的错,岂不是等同于众目睽睽之下说侯府的姑娘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