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丫鬟的这声传话,又让屋内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羊家以医术闻名,家族中更是出过好几个同流派的圣手和弟子,在这其中,作为家主的羊彦鸿医术更是无需多说。以往,多少达官贵人都会重金求羊彦鸿上门看诊。
虞老夫人为何特请羊彦鸿,且还是不动声色,瞒着其他宾客悄悄地请来,这其中的意味十分明显。
虞幼宜微微抬眼望向天边,连阳侯府庄严肃穆的连绵院落,沉静缓和的深青色屋檐,在微微倾斜的日光下折出稍许亮光。
今日,本应该是侯府的大日子,前院热闹熟络的宾客,府中交相而过的奴仆,却甚少有人知晓这安乐之下的涌动。
连那深青屋檐一角垂下的铜铃,也似乎像感知到了什么一般,无风拂过,却轻微晃动。
日光慢慢隐于云层之后,收敛最后一丝亮光,沉默地洒下一片阴影。
“大姑娘...”刘嬷嬷与白蔷等人很是担忧地看向虞幼宜。
生辰宴将近尾声,虞景,迟早会知道这些颠覆他人生的事情。
她们一行人,虽然并不同情许氏虞静珠之流,可仍旧也是侯府的一份子。这个翻天覆地的消息捅了出来,众人心底虽有一星半点的快意,但更多的是不安与复杂心绪。
“稍等片刻,我即刻便去。”虞幼宜收回眺望天边的眼神,静静地吐出这句话。
门外,垂手而立的丫鬟闻言后恭恭敬敬地退至一旁,无半点异议。
虞幼宜收好这些思绪,重新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阿燕。方才她问阿燕的话,被赶来的丫鬟打断,还没有听到阿燕的回答。
阿燕也转过身来,蹙眉默默地思量了下,复而开口。
“阿翎昔日在太太身边,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却未见她阿翎有什么不轨举动。也是因此,我才如此震惊阿翎去了许娘子身边这件事。”
听花嬷嬷所言,翎儿是为了查清兄长死亡的真相,兼之抱有为花霖报仇的想法,才悄悄地隐姓埋名混入侯府之中。
阿燕方才心里一直犹疑不定,更添疑惑。
阿翎在苏芳阁做事时,十分听话懂事。虽说因手脚生疏时常有小过错,但柳霜岚是个宽厚人,从未因此责罚过阿翎。
阿翎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那个有些乖巧却带点拘谨,拘谨中带着几丝懵懂的性子。
阿燕比翎儿虚长一些,翎儿那时年纪也着实不大,故而阿燕从未想过那个极年轻的女孩子,心中竟然一直怀揣着这么大的事情不言。
“抛却这些,阿翎面对太太的态度也是十分恭敬有礼的,更如其他人一般添了几分仰慕。她那时年纪不大,心思应当没有那么深沉,装不出那样的神情。便是太太走了后,阿翎暗地里也是十分伤心难过的。”
刘嬷嬷听着阿燕的话,忍不住点了点头。
“翎儿这姑娘,是凝香轩中少有的明白人,做事圆滑但妥帖,从不轻易去招惹她人。我瞧着...应当不是花嬷嬷说的那般模样罢?”
虞幼宜抿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