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的意识刚有个恍惚,全身剧烈的酸痛焦麻感便好似一张鲛丝织成的大网,瞬间席卷了她的大脑,侵袭了她的身心,结结实实的疼痛将她裹了个密不透风。
她更是觉得,自己的眼皮就跟自己的手脚一般,疼痛地提不起半分力气,连睁都睁不开了。
嘶!
雷神大叔也太实在了吧?我求他包庇我一下,用最轻的方式让我受个罚,结果他还用那么重的天雷来轰我!
我已经知道错了,这种惩罚方式意思意思得了,干嘛还要动真格的呀?雷神大叔就是死脑筋!
头疼!全身都疼!
刚才我被天雷击得晕过去了,难道这就是命悬一线的滋味吗?
这么说,感觉还行!
其实生死之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不过就是一个瞬间,如果我一直醒不过来,那就是死了吧?
……
白灼的小思绪刚刚转悠到这儿,她的感官也渐渐恢复了一些,便觉得周边环境好像很嘈杂。仔细一听,身边似乎有很多人在围观。
围观什么?
围观我刚才被雷劈吗?
白灼的眼皮依然很沉重,却提不起半分劲儿来。她好不容易使出在天庭闲散了数千年的劲儿将眼皮睁开了一条小缝,却被眼前的情景给吓傻了。
她不在天庭之上,不知何时,早已坠入人间。
此时,是冷风乍起的深秋。举目四顾,这里是一片空旷的荒山林地,近处是围观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八卦百姓,众人正围着高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而她,白灼,正跪着被绑缚在高台之上,手脚皆被铁链紧紧缠绕,动弹不得。
枯黄的落叶伴着九天之上坠下来的冷风,打着旋儿,飘摇落下。
寒鸦将近,凄厉的叫声像是在呼唤即将出窍的灵魂。
这一阴冷的景象在白灼眼底呈现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那股子眼皮沉重的状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手脚都不能动。
她刚准备扭动挣扎,耳边却听见在右方传来一声傲慢的中年男声,声音中满是讽刺和不屑:“呵,死到临头了,你竟然还不认罪?既然如此,就去阎王殿报道,让阎罗王来收拾你吧!午时已到,开斩!”
白灼一愣,眨巴了一下懵懂的眼睛向右望去——
只见,在她的右方,并排有两个同样被铁链捆绑着的囚犯,正耷拉着脑袋,后背插着一柱长长的亡命牌,牌子上,那触目惊心的红色“斩”字,就好像猝不及防的烙铁,将印着鲜血的字迹一下子撞进白灼的心底。
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到第一名囚犯身后,那个身形魁梧的刽子手,从旁边的火盆里取出一把被炭火烧得滚烫通红的九环鬼头刀,旋即,便走到那名囚犯身后,面无表情地拔掉了囚犯身后的亡命牌,朝地上一丢。接着,他深吸了一大口气后,便缓缓高举九环鬼头刀,从丹田那儿用尽全力,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