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灼一愣,转而又惊又恨:“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宋今非讪笑道:“恐怕,是盯着咱俩什么时候圆房。”
白灼的脸又莫名地红了一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咱俩的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那当然有关系了。若是咱俩没圆房,他应该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又或者……”他说到这儿在昏黑的光线中觑了她一眼,又道:“他会觉得你始终没忘记他。”
这话说得,让白灼更是火上浇油:“我们天庭上下来的,都是单纯正直善良的仙!绝不会和他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同流合污!他到底是有多厚的脸皮,会觉得我还没忘记他?”
宋今非偏了偏头,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灯烛,说:“正儿八经的夫妻,是不会成亲数月之后还点着灯烛睡觉的,更不会睡觉的时候,连床幔都不放下来。”
白灼推搡着他:“你快去熄了灯烛,放下床幔!段琮若是派了贼人来偷看,那就让他偷看好了!咱们今晚开始,跟寻常夫妻一般过夜!”
话一说完,白灼就后悔了。
在宋今非的浅笑声中,她羞得蒙起薄被,翻过身去,背对着宋今非。
不一会儿,屋子里的灯烛熄了。
床头笼了两个月的床幔,也终于放了下来。
宋今非玩笑般地戳了戳白灼的后脊,躺在她身边,问了句:“你不是说,跟寻常夫妻一般过夜吗?为什么背过身去了?”
白灼哭笑不得地躲在薄被里,声音嗡嗡地说:“我乏了,宋宗主早点儿歇息吧!”
宋今非嘴角含笑地将一只胳膊伸入她的脖颈下,再稍稍一个用力,将她翻过身来,不待她挣扎,便用力地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说:“其实这一世,我也值了。跟爱了八世的人终成夫妻,我已经很知足了。小灼,其实走到今天,我能拥有你,不过运气二字而已。”
白灼在他的怀里没有挣扎,甚至不知怎的,还打算为自己辩解一番,可脑海中思路打结,也不知从何辩解。
却听见宋今非又道:“小灼,今夜我们熄了灯烛,拉上了床幔,五日之内,段琮必定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你若是……若是对他还有情,我们……我们和离,好不好?”
白灼一听,怒火汇成脑海中的血液,汩汩地往脑门上直冲,她虽不敢大声怒喝,却也还是用了最大的力气一把将宋今非推了开来。
结实的床发出清脆的“嘎吱”声。
宋今非一愣,幸亏他反应快,一把扶住了床沿,否则险些就要被她推下去。
白灼愤愤然地坐了起来,冲着他说:“你什么意思?你当我是什么人?水性杨花,红杏出墙,朝三暮四,不知廉耻的女人么?!”
宋今非笑着拉过她,想要让她躺下,奈何她竟然是个死性子,愤怒地又推了一把,痛斥道:“就不说你要同我和离这事儿,就说我和段琮之间,也在那晚朱雀门前从此断了情缘!就不说谢临石和寒嫣的所作所为,就说帕夏吧!她是无辜的吧?可段琮却能如此心狠手辣。我是无辜的吧?他却能从始至终用猜疑之心,这种人,是我最不齿的!”
白灼说得正气十足,坐下的木床也似在配合着她一般,随着她说话的内容,愤而挥舞的动作,而发出清脆的“嘎吱”声。
宋今非爬起身来,笑着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脊,说:“好了好了,娘子消消气!”
“若不是天命难违,我甚至连国师都不想当!”白灼气得偎在他怀中,在他的拍抚下,怒火却渐渐消了大半:“可你呢?竟然还想着要成全我和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