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马齐过五十寿,往年这事都是能从简就从简,除了一碗长寿面是少不了的,其他都是可有可无的,不过马齐自己不当回事,并不代表妻妾儿女们可以怠慢。

    五十乃“知命之年,从五十之后的生辰才算是“做寿”,所以今年是免不了要摆场宴。

    像富察家这样显赫的家世,加上马齐本身在朝廷上身居要职,自然有大把想要巴结他的人,就连皇上对此也重视,御赐了不少东西,还命了几个阿哥前来赴宴。

    这天早上云容起了个大早,赶在马齐去上朝前去给他贺寿,争当今年家中给她阿玛贺寿第一人。

    这一举愣是把原本刚起床还有些倦意的马齐给乐得精神了不少,搂着闺女一连亲了好几口,也不管下巴的胡子有没有扎到她。

    亲完后,神清气爽赶去上朝也,走在路上的时候,心里还感慨了一下,还是女儿好,知道体贴她阿玛,又想起家中那些没一个省心的小子,暗骂了句都是小白眼狼,来和他讨债来的,早知道还不如不生。

    不过他夸着云容的时候,全然忘了前段时间是谁把自己气得直跺脚。

    整个富察府上下天一亮便开始忙活起来了,钮钴禄氏这日是一刻也不得闲,一会去督促下人准备这个,一会又要去厨房查看食材。

    看见额娘那么累,云容这个做女儿的本想去帮衬下她,但后来又发现她那两位好大嫂早就把活分担得差不多了,而且那头钮钴禄氏也发话说云容有这份孝心,知道心疼她额娘就可以了,让人赶她去玩,其实言下之意是别添乱了。

    不过云容倒是不在乎,乐得清闲的她早上给马齐贺完寿后,就回房补觉去了,这一觉就是迷迷糊糊睡到中午,醒来后吃了些东西,又在老夫人说了会话,待她去午休后,独自一人抱着琵琶坐在花园一个常坐的亭子里练了会曲子。

    琵琶是原先在现代就学过的,她的奶奶曾是江南某富商家的大小姐,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而爷爷祖上也是书香门第,对儿孙的教育一向很重视。也是托他们两位老人家的福,云容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吧,还是略懂一二,起码比起现代的同龄人要超出一大截。

    学了好多年琵琶,什么古典曲、流行曲倒是信手沾来,虽说一直以来做视频的风格都是偏向搞笑和不正经,但偶尔有几次视频,她也会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琵琶女形象出镜,心血来潮在厨房弹唱几首,所以后来喜提“厨房歌姬“的称号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坐下刚弹了几个音后,便听到不知是花园的某个角落传来阵阵虚弱的鸟叫声不绝,声音很小,若是今日的风声再大些许是没人会注意到。

    既然听到了,又勾起云容的好奇心,顺着声音寻到了花园的假山下,定睛一看才发现假山附近的一片草坪上躺着只羽毛尚未长全的雏鸟,正仰着脑袋望着假山顶的方向叫喊着,因为细细一听那上头好像也有什么在呼应它。

    呦吼!云容抬头一看了不得,也不知什么时候有鸟儿在自家假山最高峰的树枝上安了家,那小巧玲珑的鸟巢里还有两只一模一样的雏鸟叽叽喳喳叫着,似乎也很焦急,也不知外出觅食的大鸟什么时候回来。

    瞧它们那可怜的模样,云容决定行个好事,让它们兄弟姐妹重新团圆。

    “好了好了,我送你回家,你记得乖乖的,下回可别再掉出来了。”

    那座假山有两人高,形状嘛中规中矩,不是很难攀爬,只是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上头长了不少青苔和杂草,甚至还有树枝,有些地方踩上去滑溜溜的。不过云容打小就野,爬树什么的不在话下,来这边后还翻过好几次墙,稍微注意下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时胤祹被五岁的富良拉着到花园,他几乎一眼就瞥见了假山上的云容,看她颤巍巍的身影眉头不由一皱,又不敢出声唯恐吓着她,只怕是真的要摔了,但任由她爬着看着又很担忧,正犹豫着该如何。

    富良却兴奋扯了扯胤祹的衣袖,大喊着,“我五姐姐在那呢!五姐姐!”

    根本来不及拦着这孩子,云容被他这大嗓门一惊,分了神,恰巧脚下一滑,身体由于惯性往后倾。她闭上眼睛准备好接受头和身子要同时与大地来个亲密的接吻,却没有感到丝毫疼痛,再一睁眼看到的是胤祹放大的脸,带着责备又带着些许心疼。

    “好端端的爬那么高做什么?要不是爷,你刚刚就要摔了。能不能让人省心一回?”

    他说这话时,人还被他抱在怀里未放下,脸上表情又十分严肃认真,看得出来是真的在担忧,这使得云容心下有些心虚和感动,不自然撇过头,嘴犟道。

    “要你管我!这是我家,我想干嘛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