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春林是蔑匠,家中用来晾晒物品的竹编笸箩有两个。盛子越右手拿笸箩边沿,意念一动,空间的中央空地上多出一个圆圆的、扁扁的竹编笸箩。
空间物品任由操控。盛子越手一扬,片片嫩芽如雨点一般飞向笸箩,瞬间就铺上浅浅的一层。这里阳光充足,还有些微风,晒茶正好。
盛子越退出空间,从厨房找来一口平日炒干货的铁锅。湘岳县人爱喝豆子芝麻姜盐茶,这锅从不沾油,只炒黄豆、芝麻、花生。
循着脑中在茶厂打工留下的记忆,盛子越清理干净铁锅,确保没有半分杂质、水分之后,将空间晾晒好的芽头取出一些,开始翻炒。
热锅杀青需要用手不断翻动叶片,确保受热均匀,那一抹嫩绿渐渐变黄。叶片与手掌接触,渐渐有了灼热感,盛子越“嘶——”了一声,将手掌在空中甩了甩,咬牙继续坚持。
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茶香味,引来楼上、楼下居民的好奇:到底是谁家?这是弄的什么?盛子越也闻到了这股异香,索性将炉子与锅都挪到了空间。
在这一片天地里,自己就是女王。再也不需要用手掌翻炒茶叶,只需神识控制即可。估摸着炒得差不多了,再对茶叶进行揉捻。将处理好的茶叶放在笸箩上摊开继续晾晒,看着最后得到的一小撮扁平、黄绿色的芽头,盛子越很有成就感,
耳边听到陆桂枝的声音,盛子越迅速将神识抽离出来,见她站在厨房里惊呼:“天呐,煤炉子到哪里去了?”
盛子越右手一挥,煤炉子、铁炒锅出现在厨房地面上。陆桂枝左右看了看,生怕被人看见,压低了声音问:“越越,你要这个做什么?”
盛子越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空间的存在。张了张嘴,后来一想,何必解释清楚?让母亲糊涂一些反而安心。她摊开手:“我试试能不能把东西变没……”
陆桂枝的眼睛里闪着好奇与兴奋:“你不仅可以变出东西,还能够把东西变不见?”
盛子越淡定点头:“嗯。”她从客厅的饭桌上拿来一个搪瓷茶杯,右手成拳,放在杯口之上,刚刚晾晒干燥、叶片舒展的茶叶落在杯底,放出簌簌声响。
“呶,泡茶试试?”盛子越将茶杯递给母亲。
陆桂枝被动地接过茶杯,拎起暖水瓶,缓缓倒入开水。经水冲泡之后的茶叶瞬间像活了一般,在杯中上下起伏舞蹈,茶香四溢,浓郁扑鼻。
“这茶……好哇!”即使不懂茶,闻到这样的茶香,看到这浅绿的汤色,陆桂枝也知道好歹,不由自主地赞叹了一句。
盛子越抬起手指,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陆桂枝心领神会:“知道知道,要低调,低调。”
“这茶叶要用一个煤炉、一口大铁锅、五个大笸箩换。”
一听是以物换物,陆桂枝欣喜若狂。先前看到女儿拿出来的东西,她认为是“乾坤大挪移”,类似于童话中的“宝葫芦”,将物品从其他地方转移到自己家里。
陆桂枝一直害怕被人发现,也不敢拿多。习惯于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的她,这样的“不劳而获”固然让她受惠,但一直心情忐忑。
如果可以用自己有的东西来交换,那就不算偷了对不对?陆桂枝马上表态:“好,我去帮你买。”
有了陆桂枝的帮助,盛子越在空间圈出一块小作坊,专用于制作茶叶。忙碌一周,得了六斤绿茶,累得她神识耗尽,刚从学校回来就爬到床上躺着不肯起来。
可是,不起来不行,因为老师说今晚要来家访。
语文老师黄黎明是非常负责任的班主任,北京人,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她年约三十,性格温柔,对学生极有耐心。教孩子们写字时,反复强调“三个一”——
眼离书本一尺,胸离桌子一拳,手离笔尖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