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志远拧着身子不配合,抱着楼梯间的栏杆叫:“我不去,我不去!说好了不哭鼻子不告状的。”
杨桃庄怒了,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脑:“你这个蠢货,被欺负了也不晓得哭!都说爱哭的孩子有奶吃,你一点也不像你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楼道里有人伸出脑袋,好奇地看着这对母子。二楼女主人杨慧芳是陆桂枝的同事,她皱眉道:“你是谁?怎么到我们水利局家属区来闹事?”
杨桃庄就是要闹!上一年级的儿子竟然被大两个月的表姐打得鼻青脸肿,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这陆桂枝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女孩子这么泼辣将来还得了?
杨桃庄将儿子一把扯了过来,指着他脸上的擦伤:“看到了没?我儿子才六岁!陆桂枝家的老二盛子楚下手就这么狠,把他打成了这样,未必我还不能告状吗?”
楼梯间相对封闭,有一点声音都能引发大大的回响,顿时惊动了几家人,纷纷打开门询问。这一听不由得议论纷纷。
“楚楚干的?这丫头有这么厉害?”
“老二是有点调皮,不过平时看着还好嘛。”
“上小学才两个月就打架,这还得了?是该好好教育一下。”
“这个胖小子伤得不轻,楚楚下手真黑啊,以后让家里小子莫跟她玩。”
杨桃庄听在心上,得意地想,你打我家儿子,我就坏你家姑娘的名声,看你陆桂枝有什么话说!
陆桂枝住三楼,在屋里踩缝纫机做衣服的她没有留意到楼梯间的嘈杂之声,直到杨桃庄拖着陆志远一路向上猛烈捶门她才反应过来。
“砰!砰!砰!陆桂枝你给我出来!”听到这声音,经历过运动的陆桂枝吓得一颗心狂跳起来。难道越越的秘密被发现了?莫非有人要来抓自己吗?
脚像踩在棉花堆里,陆桂枝跌跌撞撞跑去开了门,抬眼见到是杨桃庄,狂跳的心这才渐渐平静下来:“桃庄?什么事?”
杨桃庄身后跟着几个看热闹的同事,杨慧芳在一旁说:“桂枝,你家楚楚呢?她在学校打同学,这是家长来告状了呢。”
楚楚打同学?陆桂枝脑袋一炸,木木地回答着:“楚楚和越越在外面学习,还没回家。同裕今天有晚自习,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请进请进。”
杨桃庄哪里肯进屋?她把躲在身后的陆志远扯到陆桂枝跟前,指着他的脸、胳膊,愤怒地诉说着:“看看,你看看!你家盛子楚厉害啊,把我家志远打成了这个样子。”
陆桂枝忙陪着笑:“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家楚楚打的?真是不好意思。你们要不先进来,我给志远泡麦乳精喝好不好?”
陆志远一听“麦乳精”三个字,眼睛一亮正要点头,却被杨桃庄一把按住脑袋:“不要来这一套,你这是糖衣炮.弹。谁家没有这点吃的喝的,稀罕么!”
陆桂枝刚才惊魂未定,现在明白过来心神安稳下来,冲着看热闹的同事们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弟弟的孩子,可能是小朋友淘气有什么误会,我会好好处理的。大家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听陆桂枝轻描淡写这一说,原来是亲戚之间的矛盾,同事们哪里还好意思进门继续看八卦?纷纷表示:“不了不了,你们好好说话不要吵架。”
待楼道恢复平静,陆桂枝转身进门,径直泡了一杯麦乳精,一股浓浓的奶香味散发出来,陆志远感觉口水快要流出来了。
深市寄来的包裹里曾经有过两罐麦乳精,陆志远喝得最多,再次闻到这令他念念不忘甜香味,他早就忘记了脸上的疼痛,美滋滋地抱着搪瓷缸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杨桃庄没好气地白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对陆桂枝说:“大姐,你现在这日子过得好哇,麦乳精这么精贵的东西都随手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