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平心头一紧，扑向小野，用不怎么尖锐的牙齿叼住她的衣服，一人一狗闪身躲进衣柜，借着一条窄缝窥得外面的场景，只模模糊糊看到两个背影。
小野想出去看看清楚，茅平伸出两个小狗爪按住她的肩膀，坚定的狗狗眼示意。
——别去。
衣柜外，两个女人声音接连响起，一个年轻有活力，另一个明显要成熟很多。成熟女人身上的衣服、珠宝都价值不菲，加上保养得好，她看起来像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年纪小的女生冲贵妇人大呼小叫：“妈，我不想待在这里，我要回家！”
贵妇人赶紧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点，安安，别被你小姨听见。”
年纪小的女生气呼呼地坐到了床上，动作太大，床垫反震了一下。
“你们不是一个姓，更不是亲姐妹。她才不是我的小姨。我都没见过她几次。”
贵妇人脸色一变：“你外公花了那么多钱培养她，不是一个姓又不怎么样，她就是我们家的人！”
女孩觉得很丢脸，她双肩颤抖，痛苦地哀嚎：“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学画画，想考美术学院。妈你别把我送去那个铭英念书。”
贵妇人大怒，斥责道：“学那些不务正业的东西干什么！你去铭英好好读书，等高三了让你表哥想办法送你出国，多好的一条路你不走，非要去学那些破画，你是不是有病？”
女孩用手指戳着心口，滚滚泪落，浓重的眼妆晕开，眼下一片乌黑。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学。我都知道。不就是因为我那个“小姨”是学画画的，你讨厌她，所以才这么讨厌我学画画吗。妈妈你好虚伪啊，一边讨厌“小姨”，一边跟她装姐妹情深，你不恶心吗？”
“啪——”清脆的一声，让整个房间陷入死寂。
贵妇人举起一只手停在半空，浑身颤抖，她喘着粗气：“你、你……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居然这么想我，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女孩被这一记耳光扇偏了头，她无声地张着嘴，眼泪滚滚落下。
贵妇人看着亲生女儿这样，心疼地眼里起了泪雾，但还是硬着心肠，说：“你外婆还在生病，我明天得回去照顾她。你留在这里，听你小姨的话，乖乖去铭英读书。不要给我惹什么麻烦。我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
女孩双目无神地看着空中某处，良久，她呆呆地点了一下头。
贵妇人长吁了一口气。关上门，出去了。
听到动静的佣人在门外候着，要是吵得太厉害了，她得去跟自家夫人说说。
只听得，房间里忽地安静下来，过了一会，贵妇人从房里出来。她眼睛里的泪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高傲地昂起下巴，做了美甲的手指轻勾。
佣人不情愿地凑过去，就听到她吩咐：“我想吃燕窝，你去跟厨房说，做好了直接送到我房间就行。”
佣人：“……”
在别人家里，拽成这个样子，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