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过多久,柳大夫便跟着秋雁进来了,也顾不得其他,直接给沈镜诊脉。
“怎么样?”还没等沈氏问话,按捺不住的梁聚也不顾忌讳跑了进来,焦急地问道。
“脉象虚弱,刚刚小产了,倒也正常,我开个方子,抓药来给她调理调理就好。”柳大夫一边说着一边起身。
“怎么会小产的呢?”沈氏又问。
柳大夫摇摇头,“路上听秋雁姑娘说了,大奶奶平日身子还好,也没受到什么外力,那大概是吃了什么引起的,待我看过她的吃食再说。”
晚间的吃食还在脏桶里没倒,柳大夫细细看了,一脸疑惑道:“却也没什么不可吃的,且听说大奶奶身边有一懂药理的嬷嬷,肯定格外注意了,便不是吃食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呢?”梁聚急切道。
柳大夫摇摇头,“老夫愚钝,找不出原因,不如重新找个大夫来看看。”顿了顿,又道:“也有些女子天生爱流产,或者情绪不稳定也会引起。”
柳大夫跟着梁聚去书房开方子了,沈氏又回了内室。
沈镜依然在发呆,沈氏在床沿坐下,执起她的手双手握住,劝慰道:“镜儿别难受,养好身子是紧要的。可能是这孩子与你无缘,你进门也不过几月,孩子会再有的。”
沈镜转头看了眼沈氏,目光幽深,只这么看着,还是不说话。
沈氏内心有些发怵,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只又道:“姑母那里还有些名贵药材,明个我使人送来给你,好好补补。你现在就安心调养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姑母讲。”
沈氏絮絮叨叨地说着关心的话,也不知沈镜听没听到。说了好一会儿,沈氏觉得差不多了,方才起身告辞,“姑母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明个儿我再来看你。”
沈氏又对屋内的下人交待道:“你们警醒着些,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众人虽不喜沈氏,觉得她假惺惺的,但这时候也只能答是。
沈氏走了,屋内便只剩下几个下人,都是沈镜的心腹,此刻几人都在偷偷抹眼泪,不敢发出声音。
“都下去吧!”
沈镜终于开口了,声音虚弱而沙哑。她现在太难受了,身体的,心理的,一种无以言说的痛萦绕在心间。
她那么努力的想保护她肚子的孩子,因为她觉得那是她在这里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可是孩子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几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最终由胡妈妈发话,语带哭腔地说:“我们都下去,抓药的熬药的都要人呢,小玄留在屋内照顾着。”
没人有异议,众人退了下去,小玄看着床上虚弱的主子,无声地流泪。胡妈妈之所以留下小玄,一是她心细,二是她和沈镜最是亲近。
“小姐,你要喝水吗?奴婢给你倒点水来吧?”因为心疼,小玄又把称呼换了。
沈镜看了看小玄,突然咧嘴笑了,笑的虚无缥缈,同时眼睛里蓄满的泪水突然滑落,流至耳内。
小玄见状,急急地拿帕子给沈镜拭泪,一边疤一边哭道:“小姐,不能哭的,我听说胡妈妈说这时候哭了对眼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