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同学都喜欢你,她们从来不让你给她们打热水,从来不挤兑你,也不会把你堵在墙角问乡下人是不是都不洗澡,更不会把你的书藏在找不到的地方。”时冬禾原本低着头,突然满含恨意的抬头,“这些也就算了,为什么你要和海山哥在一起?你知道他有多好吗?你配吗?你凭什么和他相看?”
陈晓蕊听到时冬禾说在学校的事,顺着她的思路想了想,这恐怕就是后世说的校园暴力吧。被语言攻击,被孤立被欺负,开始的莫名其妙,也没有原因,就是被排挤被讨厌。陈晓蕊想,或许时冬禾一起期待有人能把她从那样的境地里拉出来?或者又另一个人被孤立被讨厌,这样她也可以走出困境?
听到后面,陈晓蕊越发觉得这是无妄之灾,因为时海山和她相看,所以生气不满?甚至愤怒?因为这些理由就计划把她关在储藏室一整夜?原本对时冬禾的同情,现在几乎荡然无存。
“我来见你,是因为我怎么也想不出来,我哪里得罪过你。”陈晓蕊认真的看着时冬禾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被孤立过,我被何敏她们揪着欺负的时候,你又在哪呢?你看到的也只是我抗争过的结果。”
刚到县里上高中的时候,来报到的女生还挺多,分了两个宿舍住,那时候陈晓蕊和时冬禾没有分在一个宿舍里。当时宿舍里领头的何敏也对陈晓蕊校园暴力过,最过分的一次大冬天把陈晓蕊的衣服全部都用水浇湿了。当时陈晓蕊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二话不说直接拎了一桶水泼在何敏床铺上。最后闹到了老师那里,两个人都各打一板,何敏也是个欺软怕硬,后来也不怎么惹陈晓蕊,其他人有样学样,一般不招惹陈晓蕊,也不和她做朋友。
“听你说了这么多,我都有点怀疑,究竟是你想这么做呢?还是被别人当枪使呢?”
“陈晓蕊,你躲过去了算你走运,占了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就该有为此付出代价的觉悟。我一年前的夏天就把我自己都给了海山哥,你别再妄想了!”时冬禾笑的十分骄傲,陈晓蕊也不过是个失败者。“他早就说过他会娶我的!他不会喜欢你!”
陈晓蕊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上辈子她和时冬禾高中毕业就没有了交集,自己因为名声毁的差不多,一直在拒绝时海山,直到她和时海山有了感情准备结婚,然后时海山出任务出事,这中间有好几年的时间间隔,时冬禾也没有跳出来过。
陈晓蕊站起来俯视时冬禾,很冷静的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把清白给了谁,但我肯定那不是时海山,你最好再回忆回忆,别把锅随便往别人身上扣。”
“呵呵,承认吧,你就是嫉妒!”时冬禾一点也听不进去陈晓蕊的话。
陈晓蕊也不想再和偏执的时冬禾说话,起身打算离开,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时冬禾说:“还有一点不太对,论年纪论辈分,你该叫他海山叔,别叫错了。”
说完也看也不看时冬禾,大步离开了房间。
等外面的警察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本以为时冬禾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就是些女生之间鸡毛蒜皮的小矛盾。交代了陈晓蕊以后几句依法配合之类的话,就让她出去了。
离开派出所,陈晓蕊一口气冲进了邮局,到申请长途电话的柜台前面排队挂号,等了好一会队伍也不见前进一步。这点时间里,陈晓蕊彻底冷静下来,她想干什么?憋着一口气打电话是要质问时海山吗?估计时海山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朵烂桃花。
拿了号陈晓蕊就坐在大厅的长登上等着被叫号,其实发电报可能更快,也更省钱一点。但这会陈晓蕊想任性一次,亲口听时海山解释。
等了好久,陈晓蕊终于被叫到号了,进了打电话的小隔间拿起话筒,听到那边说“你好,我是时海山”的一瞬间,心里的那一点彷徨都烟消云散了。
“海山哥,我是陈晓蕊。”
第一次被陈晓蕊叫哥的时海山没来得及回味,就着急的问:“阿蕊,出什么事了?”
等待的时间里陈晓蕊就想好了怎么说,毕竟电话费挺贵的,最好长话短说。“我有个同学叫时冬禾,去机械厂学医的时候跟盗窃案扯上关系,被抓到派出所了,她今天要见我,跟我说她和你关系不一般,非常特别。”
“非常特别”这四个字,陈晓蕊说的尤其咬牙切齿,就是要明示给时海山。
时海山回忆了一下,告诉陈晓蕊:“是时家湾的人,是我奶奶家那边的亲戚,我跟她没什么关系。”
时海山还想再解释,陈晓蕊打断他问:“去年夏天你在哪?”
“在部队,和战友出任务了。”
“那就行了,我信你,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你,注意一点,有什么事我们再写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