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教导过,可以藏拙,不可露怯。”孟辞对上老人的眼睛,话语上半点不让人,分分钟将老人气得喘.了喘.粗气。

    孟辞斜着眼睛看了水云道人一眼,已经见怪不怪了:“您慢点咳,小心真的咳出病了,每次都是这一套。”

    被揭穿的某人装作无意顺了顺自己花白的胡子:“就你这样的,哪家的姑娘嫁给你,要受不少委屈吧。”

    师徒之间的呛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对于师傅,孟辞是敬重的。

    “沈家姑娘。”孟辞将棋子收入棋盒中,脸上难得露出一抹不同的笑容。

    “什么?”水云道人不明就里,只是转瞬就明白过来。

    “还是当初那位姑娘?”

    “是。”孟辞一想到沈静姝,不自觉神情也柔和了几分。

    “对人家姑娘好点,她也是个命苦的姑娘,还有,不然谁受得了你这个臭脾气。”老人还想劝解几句,便被留下了一道背影。

    若是再听他说教,当真不知又多长的时间,孟辞离开,只剩下老人一人在凉亭碎碎叨叨。

    走出了门口,御风备了马车等在一旁:“大人,人已经抓到了,书房的火势也已经控制住了。”

    孟辞眉头渐渐松开,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是庄相的人?”

    “不,是庄太妃。”

    “原来是等不及了,倒是兄妹情深。”庄太妃是庄相的妹妹,而游历山水的齐王则是庄太妃唯一的儿子,当年庄太妃宠冠六宫,却难敌李炎母亲在晋帝心中的地位。

    少年夫妻,即使身埋黄土,这其中的情分仍难以低估,如今李炎在位,庄太妃等不及要为自己的儿子提前筹谋了。

    “走,去看看。”此时天色尚早,竹林飒飒,树林阴翳,偶有的蝉鸣惊动着鸟雀。孟辞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太阳穴却不自觉跳了跳。

    刺客已经被抓住,眼下并无大事,可孟辞的心绪却有所抽动。

    他不由好笑了一声,这种患得患失的情愫是什么开始的呢?

    而后,还是觉得自己过于紧张。

    直到入了孟府的老宅,前厅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刺客跪在地上,面具都被一一掀到了地上。

    权贵死士,不是安然回去,便是引身自决,此等大辱,让一个为首的刺客忍不住挣脱,被御风及时止住了。

    “庄太妃现在做事已经不藏着掖着了,派你们前来应该也是为了替庄相隐瞒秘密。可你们终究是大晋的人,不去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却在此处臣服于奸臣之下,当真有失风骨。”

    死士们都是信念及其坚定的,并非只言片语可以打动,可世道伦常,他们却是可以明辨的,若不是乱世动荡,他们岂会受人压制,沦落如此。

    孟辞见其中几人神色稍稍闪动,便继续道:“庄相密谋,你们为他卖命,可如今新帝亲政,你们可有感触到政绩卓著,轻徭薄赋,虽未大盛,但几年之后,太平盛世指日可待,尔等要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