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段时间,万寿节又要到了。各地藩王都已入京,据闻今年,草原乌扎可汗会派他的弟弟左贤王托尔诺前来贺寿。”
又是万寿节啊……
萧昭的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她垂下眸子,说:“臣知晓了。”
阿爹阿娘的忌日也要到了。
阿兄的尸体还没有找到,既然没有见到尸体,她便确信他是还活着。
可如果活着,为什么从不见她,哪怕连只言片语的暗示也没有。
爹娘忌日,阿兄会来吗?
“左贤王托尔诺与云阳王素有旧怨,几次三番险些被云阳王斩于马下,他此次来者不善,你……”
长公主看向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口。萧昭朝她安抚般笑了笑:“殿下放心,臣不会意气用事。”
长公主眸光淡了淡。三年前云阳王身死,消息传回云阳,全云阳震动。草原诸族得到消息,立刻蠢蠢欲动起来。
汴京为了云阳的兵权,设计杀死云阳王及其家眷,除了幸运的云阳王世子勉强靠着长公主的庇护苟延残喘的活下来之外,他们想要云阳的势力,再无其他阻碍。
只是汴京身处中原富饶地带,久无战乱,极度重文抑武,再加上年年云阳与边境游牧民族的战争都以胜利告终,顺利的仿佛是孩童扮家家酒般玩闹,也未曾得到汴京诸人之重视。
而等到云阳王身死,云阳的士气本就大落,还没等他们消化这个消息,转瞬间草原人便集结大军,兵临城下。云阳差点失守。
这一锤子重重敲在这些刚刚拿到云阳的权利、还在为此沾沾自喜的权贵们头上,敲得他们头晕目眩、头破血流,给他们深深上了一课。
于是,拿了云阳多少,该还回去必须都得还回去。甚至因为云阳王去世,云阳战斗力大不如前,他们还要在其中贴补不少东西。
这一场大战中,云阳连败三场,十万士卒打的只剩下了七万,眼见着云阳要守不住了,汴京权贵们忍着心痛,令麾下城池驻军协同防守,和云阳的军队一起拼拼凑凑出了十五万军队,才勉强止住之前的颓势。
这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啊,汴京的权贵们亏的快要呕出血来,不但送粮送钱还要送军队。
以前都是云阳王自掏腰包负责这些,从未问汴京要过一星半点的东西。真到他们来负责这些了,方才知晓这是一笔多么巨大的开支。难怪云阳王以前总是扣扣索索说穷了。
到了这种危机的关头,他们才开始无比后悔自己拍着屁、股做出的伏杀云阳王的举动。
正所谓良才易得,良将难求。只单单看云阳王还在的时候,与草原人十战十胜,从无败绩,再到他们接手云阳以后,差点被草原人打出屎来,就能看出云阳王是多么难得的一个很有能力、却毫无野心,只愿守着自己的云阳的破一亩三分地里窝着的贤臣了。
可惜,就是这样一个难得的贤臣,就这么被他们当做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给轻易除掉了。
长公主虽没参与其中,却也对其他人的想法了如指掌。
在汴京和云阳的争斗如火如荼的时候,云阳王唯一还剩下的血脉,云阳王世子萧渊,被长公主护的死死的,根本让人找不到下手的余地。
等到云阳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他们能腾出手收拾这条漏网之鱼,顺便把自己憋了满肚子的怨气倾泻在这家伙的身上时,却被长公主与这个“卖身求庇护”的云阳王世子之间、打的火热的香艳传闻给洗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