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不是，那就不是了。”陆湫眠随手拿起桌上的画，竟是顺手就要把它撕碎。
“当然是。”穆宁慌忙把画纸救了下来，只是在刚才的争执动作之下，画面中的未干的墨迹晕染开来，少年的面目也模糊了不少。
点点墨色染上了陆湫眠的衣袖和手指，素色中的墨点刺眼。他皱了皱眉：“这画都模糊了，丢掉算了。”
“这可不行。”穆宁态度强势，“这是师尊画的我，怎么能轻易丢了？”
不等陆湫眠反悔，穆宁反手把画收在了储物袋里：“师尊既然不要了，那就送我好了，师尊可不准反悔了。”
“好，不反悔。”陆湫眠无奈一笑，清浅的眸色中掠过一道暗芒。
若不是没了办法，他也不想如此算计穆宁，只是他被困在妖王殿，外面迟早陷入一片混乱，他始终不能做到把一界生命置之度外。
风吹动桌上的画卷，画幅散开，扑簌簌滚落，陆湫眠伸手去接，却被穆宁抢了先。
散开的画面上是一角莲花花瓣，莲座之上悬着一串光华璀璨的菩提珠，背景是一尊有些虚无的佛像，虽是墨笔简单铺就，但迎面而来的就是庄重肃穆的气息。
“这是什么？”穆宁心里一紧，却压下心里的不安，故作轻松问道，“师尊缘何对佛法感兴趣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陆湫眠解释道，“悟凡大师托我画的，我一直没机会送去，若是有机会，你帮我送到谨城的清乐寺就好。”
“好，都听师尊的。”
穆宁慌忙卷起了手里的画卷，心思却还忍不住有些慌乱，忽然有些后怕，若是陆湫眠真的放下一切去追随佛门了可如何是好？他也知道陆湫眠与玄青阁的私交很好……
若真是那样，他可就真的没了机会了。
陆湫眠漫不经心地继续问道：“最近妖界可是出了事情？”
“师尊怎么知道？”穆宁愣了一下。
“你身上染的是妖兽的血的味道，血腥味这么久都没散掉。”陆湫眠继续说道，“紫烟最近也并未出现，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紫烟是蛇族之中穆宁最亲近的长老，也是整个妖界少数几个随意进出妖王殿之人。
她一向关心青叶，没理由这么久都不曾出现。
穆宁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不解道：“没有味道啊，我特地换了衣服的。”
“早就习惯了血腥味，怎么可能闻得出来？”陆湫眠语气平淡。
“若是师尊不喜欢，我过段时间再过来。”穆宁默默往后退了两步，他身上早就沾满了血腥味，不是一朝一夕能散去的。但是陆湫眠却不应该沾上这样的味道，他应该永远都是最干净的味道。
陆湫眠却拽住了他的手臂：“不必了，既不是滥杀无辜，有什么好闪烁其词的？”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尊。”穆宁无奈摇了摇头，“南泽山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大乘期的蜥蜴妖，想必是吞噬了无数小妖才偷偷修炼成功，又在山上聚集了一片追随者。他生性狡猾，偷袭蛇族，害得紫烟受了重伤，蛇族拿他没了办法，这才找我求援，我今日被他摆了一道，明日再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