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那人起先没动弹。过了片刻,才慢慢掀起被子,露出了小脑袋。
婉祺捂出了汗,有几缕头发贴在额前和脸上,一双眼湿漉漉,明亮又清澈。
这模样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婉祺刚哭过,眼圈还有些红。她怯怯地望着眼前人——敦宜公主的“未来额驸”,也是她要托付终生的人。
见他鼻梁高挺,眉眼英俊,心里暗道庆幸。
瞧着倒不是个横眉竖眼的刻薄相。
婉祺这才软糯糯道:“将、将军……”
这回换润舟打量她。
脸蛋瘦削,唇红肤白,眉不画而黑,柳叶眉下一双杏眼脉脉含情。
是个美人胚子。倒也难怪皇太后属意她做皇后。
他也一眼瞧出来,这姑娘先前刚哭过。有这遭遇,他能理解。按理说他该哄两句,但他没这个心情,甚至连样子也不想做。
婉祺来之前,是有嬷嬷教过她的,画册书册都没少给她看。但总归她是头回,还听嬷嬷说这头回是会疼的,打心眼里就怕。
她咬着下唇看向润舟,闭了闭眼,视死如归一般,决意道:“你来吧!”
“明儿你给宫里头回话,就说我不行,至于如何不行,你自己想。总之,这门婚事,你得替我推了。”
润舟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婉祺正闭着眼等待润舟来“审判”他,哪里有心情仔细听他讲话,她又回味了一下子,才恍然明白过来润舟这是在说什么。
“啊?”婉祺一头雾水,她没听错吧,是让她帮忙推掉婚事?
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大清的试婚格格,可不就是为的给即将下嫁的公主试试额驸各方面如何嘛,但她得如实回禀啊,编瞎话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话她不敢应,索性装糊涂假装没听懂。
润舟手拄着腿上,看着婉祺眼睛滴溜溜转了转,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挑眉嗤笑:“你若不应,不必等皇上让你掉脑袋,你先试试能不能活着走出我这将军第。”
婉祺吓得双睫颤动,眨巴下眼睛,撇着嘴,又要哭的样子。
“将军莫要吓人,岂敢等闲断人生死的……”婉祺眼神闪躲,都不敢看他。
“何必吓你。从今儿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将来进了门,我是你夫君,想在内宅里头悄悄处理个人还不容易?”
润舟年已二十,婉祺却才过及笄之年,对付一个小姑娘他还是胜券在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