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得知凤羽来不了,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调中含了狠厉,“若是云阳让你将吸灵璧给她,你待如何?”
魏恒眉头一皱,抿唇思量,这吸灵璧乃非凡之物,若不用在正途,或许会招致朝廷争斗,他想将此物留在自己手上,即可防止祸患,也算是为魏家保留一张底牌。
于是抬头坚定道:“任谁来要,祖安都不给。”
皇帝神色一变。
“吸灵璧是祖安的,但祖安的命,是陛下的。”魏恒叩首。
皇帝原已张开的口又僵住,他盯了魏恒良久,终是没再说什么。
魏恒出宫后,直接去了宣平伯府。
听那内宦所言,凤羽应当病得不轻,虽然宣平伯府有的是好药和好大夫,但凤羽毕竟是个女儿家,身子娇弱,他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驾马行在长街,他想起当初凤羽被马车拖行的惨祸。那时满城风雨,他始终未登门探望过,如今凤羽只是染了风寒,他却一听闻就忍不住要去瞧。
这样的变化,其中含了多少复杂曲折的因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魏恒在宣平伯府受到了热情招待。他在正堂坐了坐,蒋氏身边的丫鬟来回话,说云阳县主在西堂旁的花厅中等他。
魏恒起身便去,到花厅时,见凤羽正端庄地坐着,并不显病容,偌大的花厅中,只有灵儿和雪儿朱儿在伺候。
凤羽远远地就望见了他,看他神色无异,心知吸灵璧还在他身上。她悬着的心落了地,待他进来,先是起身,然后对他笑。魏恒也忍不住唇角上扬,走近才问:“你怎么样了?”
凤羽从他眼中看到了关心,又看出他问完以后有些不自在,她用很小的声音道:“我没事,我不想进宫,所以才那么说。”
魏恒顿时明白了,其实在来的路上,他已猜到了这种可能。即便如此,确认她没生病,他心情还是轻松了很多。
“为何不想进宫?”
“……”凤羽愣愣看着他的笑容,心酥麻得仿佛整个人都要飘起来,她抿着唇,蜷了蜷手指。
魏恒越发认真看她,她凝视着眼前这张英俊无瑕的脸,心几乎要被浓密睫毛下的黑瞳给吸进去。她咬咬牙,强迫自己回神,目光飘向一边道:“不想给你添麻烦呗。我听说你也在宫里,想也能想到跟吸灵璧有关,万一去了以后里外不是人,还不如不去。”
就为了不给他添麻烦,她费力装病、抗旨欺君,魏恒的心里像塞满了蜜糖。但他还没忘记之前凤羽非常希望他帮灵儿,会不会,也有可能,她是为了灵儿才……
魏恒的心微微一沉。
凤羽见他神色不对,担忧地蹙起眉,可怜道:“难道我该去么……”
魏恒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你不希望我把吸灵璧交给陛下?”
凤羽目光一闪,微垂下眼,不让他看出情绪,“我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当然事事为你着想。吸灵璧是你家传之物,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你该把它留在自己手上,就算……哪一日要将交给别人,也要给你真正想给、想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