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烟树给了他一个别说废话的眼神。
他喝了一半,剩下的递给韩烟树,他本来想把缸子转半圈,没想到韩烟树接过去的时候,嘴挨着的地方就是他刚才下嘴的地方。
楚归航转过身坐在门槛上,单手撑着下巴,他和韩烟树之间好像没有那么多可避讳的东西,他们睡过同一张床,盖过同一床被子,喝过同一杯牛奶。
从许愿树下开始,韩烟树就知道他的秘密,喜欢男人这件事的包容性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在大学里的这段时间,他体会颇深。院里有一对不低调的情侣,一个男生在楼下对另外一个男生表白,一地的玫瑰花。
原来,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用玫瑰花表白。
后来听别人说,第二天俩人被导员找去谈话了,后续是什么样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俩人都大四,马上毕业了。
喜欢同性这种事情,似乎异性要比同性的接受力更强。
在楚归航发愣的这段时间,韩烟树已经铺好被褥。
“这么大的地方,为啥一张床?一套铺盖?”楚归航洗完澡钻进被里,潮得他有些不适应。
床很硬,韩烟树拽过一半的被子,脸朝上,楚归航侧过身子,伸手点了点他的肩膀,“别装哑巴,说话。”
“因为没有第二个人来过,我一个人要切开两半睡两个床么,被子还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在柜子里,要不你去拿?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我累。”
韩烟树说得平静认真,楚归航转过身去,窗外的雨还在继续,窗台放着一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花,已经死得彻底。
听着身后人均匀的呼吸声,楚归航又转过身看着韩烟树,这人和荧屏里完全不是一个人。有时候他都怀疑,韩烟树是不是有多重人格分裂症,要不然,怎么能把那么多人诠释得那么淋漓尽致。
窗外掠过一道光,从韩烟树的眉毛滑到唇角。他想起院子里半成品的玉料,韩烟树就像一个工艺精湛的雕刻大师,才会有那么多非凡的作品问世。
若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剧本,那韩烟树的剧本是什么样的呢?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楚归航起了好奇的心思,他想一探究竟的同时,又不想惊扰写剧本的人。
纵观他十八年的人生,从来没对谁有过这么强的好奇心。指尖悬在韩烟树的鼻尖上,楚归航收回了手,闭上眼睛。
第二天是一个大晴天,楚归航醒的时候韩烟树还在睡,他伸手推了推,手上一片滚烫。
“你发烧了,这哪有药店?”楚归航又摸了摸韩烟树的头,比身子更烫。
韩烟树半睁着眼睛,“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楚归航真想骂这人白痴,睡一觉要是能治病,还要医生干什么!他拿起手机本来打算在网上定,结果这地方根本不支持。无奈之下,他只能拿着手机出门。
街上的商店都关着门,只开了几家早餐店。
连比划带猜,总算找到卖药的地方。药店里的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楚归航情急之下跳进柜台,拿了几样他常用的药。
付账的时候不支持手机付款,楚归航又跑回去取了一趟钱包。
这期间韩烟树一直没醒,脸也越来越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