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分了家,国公府这个年过得不比往日热闹。加上老夫人跟二房的冯氏都不在了,越发显得冷清。
吃过了团年饭,男人们围着火盆聊政事,女人们则聚在暖阁的炕上嗑瓜子说体己话。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苏二老爷的身上。
“听说最近有媒婆去了二房那边?”
“二伯正值壮年,哪儿能不续弦。这家里,没个女主人也不行。宵哥儿、瑶姐儿的亲事还没定下,到底还是需要长辈来操持。”
“这也太快了吧,二婶儿这才过世没多久”
苏二老爷的不着调,众所周知。
在妻孝未满之前就相看新妇这种事儿,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江氏跟关氏、裕安公主压低了声音说话,一直是避着苏瑾瑶的。如今苏家的姑娘,也就苏瑾瑶的亲事还没有着落,而且她还有三年的孝要守,亲事上更是难上加难。
虽说苏家的姑娘不愁嫁,可到底是分了家,苏瑾瑶的名声上又有污点,想要嫁入高门怕是没什么希望的。待出了孝,年纪也大了,可选择的人家就越发少了。
“二嫂也是个命苦的。”江氏有一说一。尽管她不认同冯氏的一些做法,但同样身为女人,知道女人的不易,忍不住有感而发。
关氏赞同的点头。“就是不知相看的是哪户人家?”
男子续弦,挑选的大都是小门小户的嫡女或是高门庶女。但凡有些底蕴的,都不会将姑娘送去做填房,可保不齐有些贪慕虚荣的,一心想要高攀,将闺女胡乱配人也是有的。
江氏听到过一些信儿,稍稍透露了一些。“说是童大人家的庶女。”
“哪个童大人?”听到童这个姓氏,关氏好半天都没想起这么号人物来。其实这也不怪她,毕竟京都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上万也有大几千,世家大族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云集。她没听过这号人物,也是正常。
江氏仔细回忆了一下,替她解惑。“据说是在工部任郎中的,那位童夫人平日里鲜少在外走动,就见过一两次,生了一张鹅蛋脸,不大爱说话。”
经她这么一提醒,关氏脑海里闪过某个模糊的身影。“原来是那一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在一旁给麟儿剥桔子的苏瑾瑶故作不知,心里却很不是个滋味。大过年的,旁人都是一身喜庆的装扮,唯有她只能穿素色的衣裳,就连绢花之类的配饰都不能戴。而且这样的日子,她还得过三年,想想就憋屈。
至于父亲是不是要续娶,她很是无所谓。因为她知道,不管她反不反对,都没有用,倒不如做个乖顺的贴心小棉袄,博取父亲的好感,说不定他一高兴,日后出阁时多给些嫁妆。
苏瑾瑶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姑姑,吃。”麟儿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于是摊开肉乎乎的小手,将一颗剥好的核桃仁递到她的面前。
苏瑾瑶怔怔的回神。“麟哥儿吃,姑姑不饿。”
“姑姑吃,不哭。”麟儿天真的说道。
苏瑾瑶转过头去擦了擦眼角,脸色略显尴尬。等回过头时,苏瑾瑶已经换上了笑脸。她将麟儿报到膝盖上坐下。“麟哥儿看错了,姑姑没有哭。”
麟儿不解的往嘴里喂着核桃,很快注意力就被苏瑾瑶身上的盘扣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