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离原确实累了,昨晚醒醒睡睡,一会儿为他掖被角,一会儿为他换布条,直到清晨他烧退了才堪堪睡下。
这一觉也真是睡了许久,待顾离原醒来后,外头天色又暗了下来。
她迷迷糊糊起身,习惯性唤了一声,“阿则?”
在外厅的严则之听见顾离原唤自己,对何华点点头,“母亲,离原唤我,我先进去瞧瞧,你自己先坐着喝喝茶。”
何华笑眯眯地点头,还催促道,“离原叫你你就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
严则之颔首。
“怎么了?睡醒了?”严则之在床榻边坐下,将顾离原有些凌乱的头发捋顺,“还要再睡会儿吗?”
许是睡了太久,她此刻头有些重,晕沉沉的怎么都不得劲儿,索性直接将头靠在他身上,“不睡了,有些饿了。”
“好。”严则之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嘱咐道,“母亲带了几个人过来,一会儿估计得让你出去应付了。”
“嗯?”顾离原抬头,不解地看向他。
严则之解释道,“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是我生病,屋里没人照顾,还得大娘子亲自端茶倒水。这不,她在你还睡着的时候就带了几个丫鬟过来,我好说歹说,她就是不肯听,还仗着如今神志不清同我耍脾气,我也不便说什么。一会儿出去,还得看你的了。”
何华也是本性不改,如今都这样了,竟然还能惦记着给她院里添几个人。
顾离原一想这事就觉得头大,原本以为能安生一段日子,没想到事情还愈发多了。
“我总觉着母亲没疯,不然,就是时疯时不疯。”试想,一个神志不清连说话都小孩子气的人,怎么能顾虑到这些事。
严则之沉默,显然也是有这个考量的,“暂且不论这事。她带的那几个丫鬟是不能放进来的,不然还不知道得生出什么事端。”
他不能让荷花池的事情再次发生。
“是府里的丫鬟吗?”顾离原问道。
严则之摇头,“若是府里的丫鬟,知根知底,倒是没甚可担心的。坏就坏在那几个人是她出去买来的,你说在街上买来的能随随便便往府里,往你身边塞吗?”
“对了。”严则之又道,“我见人群中有一人面熟。后来问过了青梅,说是你在顾府做姑娘时,伺候过你的丫鬟,叫做……如星。”
“如星?”顾离原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怎么会是她?”
她当初将如星留在顾府,也是有她的原因的。
只是能在严府看见她,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丫鬟不在里屋,就只有严则之帮她梳洗穿衣。
绕过屏风走到前厅时,见着何华正和旁边的侍女下五子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