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宿舍楼下的银杏树上的叶子从枯黄变成凋零飘落,树杈不过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就变成了光秃秃的景象。

    秦泠搂着怀里的热水袋,指腹触碰到热度,大半张脸都埋入了脖子上围着的毛绒绒的白围巾里,她这才觉得外面的凉意稍褪了一些些。

    她探头从走廊的窗边往下看去,五楼的高度能让她纵览楼下的景致,平时没课时她不爱往外面跑,更何况现在天冷了许多,风也凉,秦泠就更爱窝在宿舍里了。

    除却会在走廊走一走——她喜欢呆在走廊尽头的窗外看那颗长满黄叶子的银杏树,可现在它已经秃了。

    秦泠觉得自己唯一的乐趣没了,她恹恹地抬眸往远处的天边看去,浮云慢悠悠地在飘荡,她突然又想起了穿书的日子。

    那时候的十月份其实过得不大好,倒不是因为物质上的问题,十一假期的那段时间陆照的妈妈来找了人,她尴尬地退在一边等他们说完话。

    虽然陆照没有跟着他妈妈离开,但之后的日子里,秦泠却总觉得有些忐忑的不舒服,或许是太害怕了。

    自己养了几个月的崽崽,个子都拔高了不少,脸蛋也肉乎了起来,生得越发俊朗温润,她才不舍得他要离开。

    秦泠看向远处的眼眸微微眯起,她好像又在不知不觉地想起崽崽了。

    “这真的…也太帅了吧……”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男朋友,怎么忍心让他穿这么单薄在楼下等啊啊啊!”

    “就是就是!简直暴殄天物啊呜呜呜!”

    走廊的拐角处是楼梯,楼梯上上来几个女生,一边往里走一边低声激动地说着什么。

    秦泠拉回思绪,听了她们的话,下意识地就往楼下看去。

    那棵光秃秃的银杏树下,不知什么时候立着一个人影,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卫衣和黑色牛仔裤,身姿欣长,此时他正安静又认真地注视前方。

    从秦泠的角度看下去,只能清楚地看到他头顶的两个发旋,和他露出的一截瘦削清欲的腕骨。

    那一瞬间,秦泠的心突然怦怦狂跳得厉害,几乎是一下也没多想,她扭头往楼下跑去。

    一口气跑下了五楼,站在楼梯最后一阶上,秦泠的脚步又慢慢顿住了,她只要一转过楼梯的拐角,就能直直看到宿舍楼的大门,也能看清那个人……究竟是不是陆照。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只是书中一个纸片人啊。

    秦泠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现在她的眼眶又酸涩了起来,这大半个月来,她几乎是要把这十多年来的眼泪都掉光了。

    “同学,这是女寝,男生不得入内,要搬东西什么的得先把人叫出来再登记。”

    宿管阿姨的声音传来,秦泠的心定了下来,没有犹豫地转身往宿舍大门外走去。

    那片有些刺目的逆光中,让面前的那个少年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不清,可他的身形和气息是秦泠不用靠脸来分辨的,当即她的鼻尖也跟着眼角泛起猛烈的酸意。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