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杀死的,才是你的爹娘。”秦氏望着他,无比残忍地一字一句说道。
“什么?”秦褚逸疼得从座位上滑下,面容苍白,大滴大滴的冷汗沿着额头落下。
秦氏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眼中闪过一丝虚假的可怜,“你也别怪我,我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
说着,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那该怪谁呢?”
她在椅子上坐下,低头看着他,面上带着经年的恨意,“我本来只是凌家的一个婢女,自知身份低微,也从未肖想过什么。但凌松意先招惹了我。他说我色如春晓之花,他见之便难忘,说心悦于我,会予我名分常伴身侧,我信了。”
秦氏说到这儿,轻笑了一声,也不知是笑谁。
“可直到我怀孕,也没等到他的践诺,反倒是被那贱妇发现了。她当着凌松意的面灌了我一碗红花,将我赶出了门去。那时外面还下着雨,我连把伞都没有。我无处可去。最后嫁给了一个客栈老板,他已年过半百,我却还要为他生儿育女,多恶心。”
秦氏说着,转头看向他,“我又怀了孕,你说巧不巧,那贱妇也怀了孕,上山还愿时动了胎气,住到了我们客栈里。你说说我怎么能放过这样的好时机。我买通了产婆,喝了催产药,将我的孩子和他的孩子交换。哦,她的孩子也就是你。”
秦褚逸倒在地上,浑身颤抖,却还是死死地盯着秦氏,眼中满是不信。
“光这样还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所以我拿了些细软,抱着你来到荆淮。我说,你父亲被凌松意杀死。我让你去毕安阁,你也真争气,成了他徒弟,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秦氏又笑了起来。
“哥哥娶了妹妹。”
“儿子杀了父亲。”
“孩子杀了母亲。”
“哈哈哈哈哈哈……一出好戏,真是一出好戏。”
秦褚逸的手指紧紧攥着地面,留下一片血迹。
他死死盯着秦氏,眼中溢出了泪,“住口,你胡说。”
秦氏看着他,“你都要死了,我骗你还有什么意义?”
“你胡说!”
毒已渗入五脏六腑,秦褚逸说话都困难,可他还是一遍遍重复着这三个字。
疼。
心仿佛被人掏出,随意扔在地上,一遍遍践踏。
被踩得鲜血淋漓,碎成烂泥。
这些年在秦氏身边的岁月和毕安阁的时光在他眼前交替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