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她眸光微闪,亲手从尸体上扒下两身衣裳,捡了水囊,一并收起来。
“你……你取衣裳为何?”适才君辞背对着他,元猷都不知她竟然扒尸体的衣裳!
“换洗!”君辞把所有捡来的水囊水全部喂了阿驰,她也饮了一些解解渴,“不知阿耶何时才能赶来,有备无患。”
君辞大概给君勀算了三日,有陛下跟着,周荣也不好阻拦。他们才入大漠第一日,少则还要逗留两日。
说完,才想着面前这是尊贵精细的陛下,怕他忌讳,便解释一句:“人才死不久,新鲜着呢。尚未腐烂,过不了病气。”
人才死不久,新鲜着呢……
元猷满脑子都是这句话,越想越觉得诡异,烈日高悬,莫名背脊一阵发凉。
心里盘算着能不能遇到一匹逃窜的战马,君辞没有注意到元猷的异样。
战马金贵,东胡人未必会留下,不过君辞也想碰碰运气。
可惜她沿着痕迹一路前行,愣是没有寻到一匹马,不由丧气。
“还要接着寻么?”饶是元猷寻不到方向,可君辞绕着这一片好几圈,他也后知后觉感觉出来,他们在原地打转,忍不住出声问一句。
昨日他们入大漠已经是午后,今日第一次感受到大漠的正午,元猷只觉自己快被晒干。
往前空旷出,都能看到一层层热浪在起伏。
“在等人。”君辞牵着马,慢悠悠走着。
“等人?”元猷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君辞冲着他勾唇一笑,笑容里饱含深意,在酷日里竟能看出一丝诡异的冷。
这股不祥的预感在小半刻中后得到了应验。
都不用君辞告知了,滚滚沙浪远远奔腾而至,这磅礴的气势,比之上午追杀他们更甚,意味着人马的增多。
君辞翻身上马,不但没有半点慌张,也没有打马转身就跑,而是骑在高头大马上,错开元猷的身体,眯着眼看了会儿。
等到沙浪之中影影绰绰能看到疾驰的身影后,君辞才调转马头,驱马狂奔。
方向与早间完全不一致。
这个方向根本看不到沙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金色黄沙,远方的沙子,在日光的照射下泛着刺目的金光,肉眼不敢久视。
“大致有多少人?”元猷在狂奔之中,忍不住开口问。
哪怕有幕篱遮挡,奔跑中他一张嘴,还是吃了一些细沙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