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明白此刻自己应该主动离开,给自己的老大和他的情人留下二人空间,可……他的脚不听使唤。

    僵持了一会儿,阿兰抬头复看向菲利克斯,刚要说话,冷不丁整个人就被拦腰举起,像一个不听话乱跑的小孩儿被焦急寻找终于找到后的家长托着屁股紧紧搂进怀里,小腿为了保持平衡还不自觉缠上了安德鲁的腰。

    “别这么喜新厌旧啊,阿兰。”安德鲁抱举着他,快速跑动起来。

    “搞什么?安德鲁?”

    阿兰的语气很冷淡。他垂下了缠在安德鲁腰上的小腿,放任它们在半空随着安德鲁的高速移动而晃荡。

    “对不起,阿兰,”安德鲁抱着他跑了一会儿,在一棵大树下停步,但没有松开他,依旧搂的紧紧的,“我并不是在怀疑你,我只是……开玩笑的随口打趣罢了。”

    阿兰挣脱开他,从地上捡了一片树叶,将它撕成两半,

    “我讨厌一切怀疑和背叛,”

    他将那两半片的树叶重复撕成了四半,

    “尤其是我信任的人。”

    他将四半片树叶中的三片置于左手掌心里,把留下的一片用纤细指尖仔细的又撕成对半,剩下的手心里的三片继续一一拈起,重复这个动作,

    “你是我信任的人吗?安德鲁?”

    他的眉眼安然,神情沉静,手里的动作却怪异而病态,安德鲁看着他一遍一遍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将完整的一片树叶撕成两半、四半、八半、还在继续……没有缘由的,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痛了。

    “信任我,阿兰,”他沉声说,“我永远不会背叛你——以我军人的荣耀起誓。”

    一片小小的树叶被撕的不能再碎,阿兰张开手心,撕碎的树叶残片们便随风飘远。

    “一个逃兵用军人的荣耀起的誓,也算‘誓’么?”他的发问也随风而去。

    安德鲁闭了闭眼睛,“别这样,阿兰,你希望我怎么做,你直接说。”

    阿兰却垂下了眼眸,轻声说:“可我也不知道啊,要怎么办啊……安德鲁。”

    “要怎么办啊……”

    他的目光逐渐失去焦距,看着旋舞在风中的树叶,它们落在地上陷入斑驳光影,如同穿越了时空的罅隙。

    于是安德鲁知道,他定是回想起了什么人,却又不敢去回想。

    那一定是在他心里留下至深刻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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