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见程希晨,宋式微还是觉得那般亲切。
程希晨有一种魔力,当还是陌生人的时候,因为有年龄和专业能力的加持,她觉得他高高在上、不可靠近,一旦打破了壁垒之后,她觉得他就是贴心的好朋友、亲切的大哥哥。
程希晨虽然日常繁忙,不见得会时刻关注宋式微的动向,但是还是会见缝插针地来关心她的学业和生活状态,宋式微觉得有点感谢,甚至有点感动。
她和他面对面坐在高档空中餐厅一张大理石餐桌上,窗外的阳光温柔地洒在桌上的瓶瓶罐罐上,透过玻璃折射出闪烁的光芒,铁制品的西式刀叉泛着玫瑰金的光泽,与正中间的一株百合交相辉映。
程希晨询问了宋式微之后,娴熟地点餐了。
毕竟他们之间在加拿大相处过一段日子,对于彼此的口味和饮食习惯也算是有了一点了解。
高层的大楼嵌着一圈落地大玻璃,眺望出去,就是那一片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
宋式微有无数次从海岸边仰望过这一栋大厦,设想会是有怎样的西装革履的绅士带着穿小礼裙的优雅女士,浪漫地进行海景晚宴,该是多么般配又美好的一对。
西装革履有了,但是此刻并没有小礼裙。
服务员上菜,撞开了宋式微眼前浮现的不切实际的关于别人的幻想的粉红泡泡。
“最近过得怎么样?这个月底就要考试了吧?”程希晨永远有一种老生常谈的开场白。
“对啊,就那样呗,时间过得很快,我感觉我追不上这个速度了。”
“真快,距离我们那次在加拿大‘出生入死’就快过去一年了,”程希晨拿起酒杯,和宋式微默契地轻轻碰了一下杯子,“那个时候你不是也成功闯关,这一次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可以的。”
“哈哈哈,那个时候刚到魁北克的时候,我真的是心虚得没谁了,”宋式微沉浸在回忆之中,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更没想到,那天夜里你突然就抱着一堆资料站在酒店房间门口,不容置喙地说‘明天你得和我一起进同传箱’,哇!现在想想,希晨学长你胆子也挺大的嘛!”
程希晨笑了笑,说“不是我胆子太大,而是你的确让人信任,你的能力和态度让人相信你可以把事情处理好。”
“谢谢哈,谢谢你在我的工作能力和专业上这么信任我,我一定铆足劲加油,不让你失望。”
“这没什么,你完全可以hold住的,只是你有时候不自知而已,”程希晨仪态轻松地一字一句叙述着,“所以我很好奇,你hold住了专业上的问题,那么感情上的呢?”
宋式微天真地看着他,心想自己从来没跟他谈过自己的感情状况呀,于是问“感情上的什么?”
“你的那位朋友呢?你们还仍旧只是朋友吗?”
宋式微正在切一块红酒菲力牛排的手停顿了一下,差点握不住刀叉。
她知道他指的“朋友”就是杨弋,去年买袖扣的那个时候,他问了一句,她便随口敷衍了说“只是朋友”,却没想到,人家心里明白着呢,怪她的表演太拙劣。
宋式微决定装傻到底,说“什么朋友?我朋友很多呢!既然你说是朋友,那现在肯定也还是朋友呀,有什么奇怪的嘛?”
程希晨却单刀直入地问“哦吼,这么说,你依旧单身咯?看来你们还是没在一起呀。”
宋式微放弃挣扎,简单地回答“嗯,都单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