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柏林陈二狗部正在试错,正在熟悉地形,通过十几次的交战正在熟悉马贼军的战法和特点。虽然没明显吃亏,但也未取得什么战果。
而退守榆林河以西的马金偲和展昭的两个营,面临两千五以上的马贼主力的压力,综合起来战损不轻,已经接近三成了。
于是除了王雱外,大家的神色都很不好。
沉默少顷王雱道:“客观且实事求是的说,形势不妙。但也远远没到喊药丸时候。不要望风感叹,不要听到好事就欢天喜地,遇到一点困难就缩手缩脚。剿匪战役中,我大宋投入三个主战营,三个预备役营,总计一千五百将士。现在未取得大的战果,计算总体伤亡已一成。腹地补给困难,榆林河口一线眼看是守不住的。”
守不住就代表不长的时间内面临围城,于是大家面面相视了起来。
王雱话锋一转道:“但不要怕,因为还有大家在支持我,因为我抚宁军主体作战力量仍在。打仗有胜有败,我现在不想骗人,也不做最终战果的预测。但我仍旧认为在出师有名,我方代表整个边境地区最广大百姓利益的情况下,绝没有现在确认战败的依据。”
“不要去管外面的传言,不要去管外面洪水滔天,各就各位,做好自己的事。你们相信我,我身为宰相儿子,家财万贯,我日子好过,所以我比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个都怕死,若真出现了乌云盖顶的不利信号,我不会枉顾事实让大家去送死,我以祖宗名誉发誓,该撤退的时候抚宁县老弱病残会先走,我和公务员队伍虽然也会逃跑,但一定会在你们之后才撤离。我不保证一定赢得战争但这是我的承诺。”
掌声雷动!
最后时刻,王雱起身道:“抚宁县状态升至顶级,除此状态下的必要产业外,停止一切生产,各单位,包括但不限于工厂,学堂,商会,都有组织的培训自己人员的自救方案,以应对现在的局势,自查,防备战争时期敌对势力的渗透和一切不良影响。民团正式配备燧发枪,在百姓代表和差人的带领和监督下,民团三分之一力量维护治安和秩序,三分之一力量开出抚宁县,配合西面活动的狄咏部加强对草原上的宣传。三分之一力量以个体为单位,以保存自身生存为原则,以民的姿态尝试深入敌战区腹地,为你们正在机动作战的两个子弟兵营、尽可能提供情报和补给。”
“发军报给全柏林和陈二狗部,自此后自由出击,以全柏林战法为主,除此外无需接受指挥,战场时机以及全柏林个人判断为准。存活为目的的原则下,逐步介入破坏马贼主力的后勤线、逐步介入保护敌占区牧民百姓的活动。但在总攻命令下达前,不许主动和成建制的马贼决战。”
“发军报给展昭和马金偲部,自此之后的战术,不在以‘守住榆林河口’为目的,不在以保护抚宁县城为目的,战场形势以马金偲个人的判断为准,不许硬战,允许撤退和机动,但不宜距离敌军主力过远,采取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放风筝策略。只要他们敢,让马贼军主力过榆林河,再次拉长马贼军补给线、以配合全柏林部之骚扰。要利用机动力和装备射程优势,藕断丝连,紧紧咬住马贼军主力,除了不许决战硬碰外,不再限制战术。”
全体立正。
吕惠卿凑近低声道:“学生以为您这举措太过放权,且容易造成马贼军攻击我县城?”
王雱低声回应道:“就怕他们不来,等他们来,那个时候我抚宁县至少有两千条燧发枪,打巷战都可以吃光他们。”
吕惠卿想说这会有牺牲、经济影响也很大,但是再一想,打仗哪有不影响的,大魔王的规矩是有人就有一切,于是只能点头,确认了大魔王的战法……
至四月末,不在担负防区责任的抚宁军出征部队压力为之一轻,依托装备之利进入了机动自主状态,自此再也没有失利的战报。
事实上展昭部和马金偲部的将士非常感激大魔王的仁政,允许撤退,不在以榆林河口为得失点,很大程度就避免了将士们的持续伤亡,重新获得了骑兵的优势特点。
与此同时,身在腹地逐步适应状况的全柏林和陈二狗部,也获得了更大自主权。
因狄咏方面宣传工作的深化,这个地区不论宋民还是边民,现在可谓倾尽了全力的支持抚宁军剿匪,在一些地势复杂方便隐藏的地区,经常出现成百上千的边民输送物资给抚宁军、找机会围攻打死落单马贼的情形。
这些参与进来的边民就是宋军的雷达和触手,依靠他们提供的路线和情报,已适应了状态的全柏林部两个机动营,至四月末开始逐步取得战果,三次给予马贼军后勤线阻击,致使了被马金偲部拖住的马贼军主力的后勤压力无限增加。
近两个月的战争打到现在,三山七寨方面也非常疑惑,弄不明白抚宁军想干什么,明显是他们挑起的战争,他们是进攻方,但抚宁军既不攻城拔寨也不进行大规模交战,就是如同苍蝇一样整天在周围绕来绕去。
持续到现在,拖延下去明显对马贼军不利。因为三山七寨的物资毕竟有限,“造反”的边民越来越多,声势越来越大。后勤面临空前的压力,但抚宁军方面正在逐步往回劣势,且抚宁军的兵似乎越打越多?
这是因为宣传工作到一定时候就等于播种完毕,反土匪的总体趋势已在边境地区形成,这除了有“雷达”外,也等于狄咏的两个混编营从宣传阵地撤军,正式以加力的姿态,投入了一线战场……
嘉佑二年六月初,预感拖不起、已经无比疲惫的马贼军二千三百主力打算速战速决,正式脱离榆林河区域深入,打算直扑抚宁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