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陆文龙才松开,透一口气:“我什么都不是,连小混混都不是,你就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到现在都还这样,跟那些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说她们了,说我们……”
苏小妹的声音终于呢喃起来,之前一直雄赳赳的语气终于转过来了,这个一直想固守自己那点小领地的姑娘终于承认了自己最大的不安来自哪里:“怎么可能不说不想……想着就心慌,不要你?我舍不得,在一起,你说她们……”
陆文龙低头看着有些絮叨的姑娘,因为刚才在被子里面闷了一会儿,脸蛋有些红,依旧还是圆乎乎的感觉,好像熟透了的苹果,让他忍不住又亲一下,这姑娘居然叽叽喳喳的侧脸迎着亲他一下,完成任务似的敷衍一下,又继续说自己的:“还有你!你搞得自己现在这么有名,我算什么?也不敢给学校的小姐妹说,又不敢给古婆婆说,我妈问我也只好说还好,我回去县城可偷偷去看了,蒋琪她爸爸居然弄了张你的相片放大挂在像馆橱窗里,就差说是他女婿了……”
她的嘴唇不是那种厚厚的性感,也不是薄薄的妖媚,就是略微有些娇憨的平常,要不是那灵动多变的气息,确实比不得蒋琪那种天生漂亮的姑娘,可看着这不停翻动的小嘴唇,陆文龙是真喜欢,居然就嘿嘿嘿的笑起来,手上也抱得紧一些。
苏文瑾果然又是那种下意识顺着方便他动作支援一下,但是注意力还是在说自己的上面,听见他笑才抬头看他,伸手就要弹陆文龙的额头:“我都愁死了!你还笑!”却被陆文龙张嘴一下咬住了手指,没用牙,用嘴唇,他现在可是深谙这些亲昵动作了,傲视小姑娘。
苏小妹果然啊呀呀的红了脸想躲开:“你还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陆文龙等手指逃掉了才说话:“苏文瑾……我爱你,从初中开学报到你第一次站在那个石坎上问我在什么班级的时候。我就爱你,真的很爱你,就想跟你在一起,她们仨是她们仨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变过,我一辈子都会听你话!”
苏文瑾本来已经到嘴边的听话就踢了她们,却还是没说出来,实在是这话太好听,眼热太想听了,就这么趴陆文龙怀里低声:“我还不是爱你……”
只是刚温馨了几分钟,苏小妹就被闹钟叫醒。风风火火的跳起来:“好了好了!我去上课了晚上早点回来,我今天要去古婆婆那里吃晚饭,晚上再跟你说……”转头亲了一下陆文龙,就跳窗跑了,不过看表情跟步伐,的确是恢复了!
陆文龙还打算晚上去找蒋琪呢,得!自己给自己找这么高难度的生活,赶紧也起身。先去杨淼淼家吧。
其实蒋琪才真的是在教室坐不住,中午就真的忍不住了,自己坐公共汽车进城。看着外面的路边景色,心绪飘得到处都是……
陆文龙开着自己的破车,来到西面的城区,这边是传统的重工业城区,也是八十年代以前最牛气,九十年代以后最落魄的国营大企业地区,杨淼淼就是被这边最完整的传统体工系统从小发掘出来的。
和华西师院那边教育区安静祥和不同,跟市中区那种喧哗热火朝天一心奔着钱眼儿里的商业区也不同,从陆文龙开车过来,就感觉所有公共的地带。到处都是乱糟糟空荡荡的感觉,人不多,等他进入了工厂宿舍区,就随处可见闲散打牌晒太阳聊天侃大山的人,长期国营体制下面的员工们,要么早早的飞出去寻找新天地。要么就放弃希望开始懒洋洋的苟活一生。
杨淼淼的父亲就是后者的典型!
等陆文龙提着一包礼品走进这个厂里前两年就单独为世界冠军家分的一套大房子里面,他才陡然发现,自己的爹妈还不算最离谱的。
杨景行的个头不算高大,也许杨淼淼的娇小也是因为父亲的基因,但是看上去身体很好,坐在自家小楼前面呼朋唤友!
从杨淼淼夺得第一个世界冠军,前两年的厂子里面还颇有些实力,调拨了这样一栋干部楼,一楼一底的小楼带院子的给杨家,杨景行居然拿来做了一个麻将馆,招待厂里来来去去的工友们打牌,当然他也是其中一份子。
之前的那些冠军并没有带来太多的经济效益,主要还是这种名声上的响亮,杨景行除了那点为数不多的工资,主要就是靠这个麻将馆了,准确的说是茶馆,跟当年庞爷那个性质差不多,但是是在这家数千人的大厂宿舍区里面,所以很热闹。
看起来永远不可能倒下的工厂就在这一两年期间迅速的萎缩下来,无论高层疯狂的敛财还是基层对市场经济的不适应,都导致了这整个地区国营大厂的破产倒塌,于是拿点最低生活费,天天打牌闲玩成了杨景行这种随遇而安的工人最大乐趣。
离谱的不是他,他对杨淼淼是疼爱有加,慈父到溺爱的地步,所以杨淼淼才有点那种骄横的气势,关键是杨淼淼她妈陈金莲,嗯,跟潘金莲只差一个字,但是看上去感觉就是差不多,这就是陆文龙第一眼看见丈母娘的感觉!
戴着一顶棒球帽,打着同样是奥运会冠军,来看看老乡的旗号,陆文龙很轻易的就在这一片引起了轰动,杨淼淼毫不掩饰的亲昵动作倒是引来不少街坊邻居的玩笑话:“淼淼这么快就要找男朋友了?”
“小陆还是很帅气的,要抓紧哦!”
陆文龙带着江湖气的双手抱拳,一路行礼,最后站在杨景行面前,大大方方的呈上礼物:“杨叔叔好,我来看看淼淼。”
杨景行觉得极有面子,哈哈笑着,大声招呼那些工友:“到里面院子坐,今天不做生意,随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