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学的是高数d,abcd中相对简单的理论基础课。但沉适要给她把整本书讲通,也必须要花上些心思。

    忙不胜忙的状态,加上前段时间的出差考察,陆德尧想他手里的项目分量不轻,在饭桌上旧话重提,“听说自然厅那边有缺职,你手里有合适的材料,就把工作关系调过去,我生意上的伙伴,有能牵得上线的。”

    沈适的态度一如既往,“调动需要系统内部文件,走正常评审程序。”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顽固迂腐,冥顽不灵,送到跟前的捷径门路,他偏不要,不肯看通透。沉桐不在家,陆德尧说话不必顾忌,“这几年地质政策这么保守,何况你们还是公益X单位,职称再高,就那点Si工资,巴掌大的单位,你准备不温不火熬到什么时候?”

    沈适不为所动,“行业发展有周期X冷热是正常的,现在勘探工作做得怎么样,我心里有数。”

    陆德尧拍下筷子,不识抬举。

    翁婿间这样的交锋,这些年屡见不鲜,次数多了,种种隔阂,便越来越深。

    虞申黎试图打圆场,“你就听你爸一次,桐桐没几年也要参加工作,你在更高的地方,将来对她也有好处。”

    提到沈桐,沈适的态度依然是想走得稳、走得远,就要自立自强。当下,他难于启齿,他于心有愧,自己给过沈桐有裨益的教导么?

    并没有。

    “妈说的有道理,去自然厅不妨碍你做研究,桐桐的路也好走些。”陆昕夹了一筷子菜放在碗里,顿住筷子,扬眉冲沈适道,“有时候取巧并不是坏选择。”

    之前沈适回话,并没有看陆徳尧和虞申黎,现在掀了眼,淡淡道,“这不是我们该教给孩子的处世之道。”

    入夜后,沈适带上书房门,斜对面就是沉桐的房间,寂寂无声门紧闭,他忽然茫然起来。

    “你准备不温不火熬到什么时候?”

    “爸爸你真厉害。”

    “你跟我聊天会不会浪费你时间耽误工作。”

    沈桐刚刚开学那段时间,家里安静、沉抑,他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回想沈桐偶尔意想不到地出现在他跟前,或者,或动或静地做她自己的事,关榆夜空下星星似的眼睛,骨血相和的鲜活亲切。

    她在家,不在家,真的大不相同的。

    一晃眼,就是g热岩勘探、开发学术研讨会召开的日子,周末两天,开完会正好元旦。

    沈适提前一天报道,住宿被安排在地质大学玉垒校区的玉垒宾馆。

    沈桐跟他撒娇,“爸爸,我也想T验下学校的宾馆。”

    亲亲昵昵地讲话,罕有的感受,不陌生反而熨帖自然,沈适好笑,“学校的宾馆也就是宾馆,不过是有些不同。也好,你想住住,就打车过来,我正好跟你讲讲那本高数。”

    沈桐逗他,故意问,“可以和你的住宿一起报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