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古朴的庭院中坐着一个少女,疏疏落落,单薄的身姿仿佛一束风就能吹走,一身白衣,却不是爱俏,而是实打实的孝袍。
听到脚步声,少女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因为面带病色而显得格外苍白消瘦的脸,那张脸白的惊心动魄,白得秀丽绝伦。
就连老管家在见到她的那一霎那,也不由得一晃神,这时就听到少女唤道:
“萧叔。”
老管家瞬间回过神来,向少女送上他珍之重之的信封:“小姐,京城来信了。”
语气是那么的高兴与雀跃。
可他心心念念的小姐却不似他那般的高兴与惊喜,她语气平静道:“拿来看看吧。”
管家萧叔赶紧将信送上。
他看着那如诗如画的少女将厚厚的信封拆开,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心中的忐忑与希冀一点点拔高。
信纸并不多,信封之所以看上去厚是因为密封严实。
老管家打量着这位他从小看到大的少女——更瘦了,更苍白了,看上去也更可怜了。
可似乎,又稍稍有些不同……
不是容貌的不同,而是气度的不同,那原本幽怨含愁的眼,似乎明亮清净了些许许,那原本自怨自艾的气质,似乎冲淡宁和了些许,那原本如柳絮一般随风飘荡的身形,似乎如青松一般挺直。
虽然依然是白衣素雪,依然是消瘦伶仃,却好似由一株室内静静生长的幽兰,变为了幽谷悬崖重中,临雾而生的剑兰。
老管家更心疼了。
先后经历亲人离世,小姐到底是长大了!
但这成长的代价也太大了!
夫人,老爷,你们怎么就舍得就这么离小姐而去!
清河萧府,清州有名的大族,世代扎根于清州,低调内敛,深得乡民爱戴,奈何子嗣不丰,一代人少过一代。
到了小姐这一代,已经是五服之内一根独苗了。
这不仅意味着财富的集中,更意味着无枝可依!
若小姐是个男丁也就罢了,可小姐偏偏是个女子!
虽大陈律规定,可立女户,但那是相对寡妇而言,像小姐这种情况,连被家族侵吞家产的资格都没有。
若真是任官府发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