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蘩坐到独孤棠身边,眨着“妖目”,“六十岁”
“不够。”独孤棠的下巴朝车里努了努,“进去睡觉,晚上好有力气喂我。”
真是忘不了这茬采蘩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但不得不进去,眼睛的确酸了,却肯定是他这只狐妖让她体力透支。
“独孤棠,你改成每个月喂你一次,我可能活到七十岁的。信不信”门帘放下,声音传出。
独孤棠笑,手中挥了下马鞭,“都说采阳补阴,你每日喂我,时不时勾我一下,你能活到百岁。相信我。”
呸呸呸相信他个鬼采蘩倒入棉被中,闭上眼继续数岁数,“那我尽量到八十”
“不够。”
独孤棠的声音悄远,但引了采蘩满面笑容,“八十一”
“不够。”原来她喜欢他说不够这两个字,独孤棠喝一声,马儿跑快起来。
“八十二”呵欠连连,这么容易困。
“不够。”
声音有点不清楚了,好在短,听不错。
马车很快出了山谷,回音却一直再荡,不够不够不够比任何一生一世的诺言都实在。
大半个月后。长安。刑司大牢。
哗一桶冰冷的水,自央头上浇下。白衣已经破得不像样,让血染红了,几乎没有一片本白。他双手被吊着,双脚铐链,脸上小裂缝无数,一只眼肿成了桃子。但他嘻嘻笑容仍在,固执坚决。
“说余峰在哪儿”上座下令拷打的,居然是定国公夫人董瑛之父董刑司。
董瑛和她爹赶上好时候,和余求结党的事没得到查证,太子登基,竟重新启用董父为刑司司长,而董瑛谋害继女的事也不了了之。原来,董父虽暗中与余求有勾结,但也一直是太子派系的人,遮掩了太子不少荒唐事。太子成为北周新帝,要就是将他的心腹提拔上来,打压先帝重用的庄王肃公等人。董父掌管刑司只是第一步。董瑛也是得了势就窜,不但对外控诉定国公待她不好,还反而告御状,求了一道圣旨,结束她和定国公的夫妻关系。不是定国公赶她走,而是她不要定国公,表明这样的高姿态,转身当了辅佐太子的太子傅,也是新任左丞相的继室,在一群贵妇人中得意非凡。
新帝要换血,回归的董父出谋划策,建议从四方军中的央着手,以他为余求孙子的出身为借口,先请他到刑司问话,后变相软禁,要他交代余求最小儿子余峰的下落,其实是将央置于死地的意图。四方军的帅是独孤棠。从央着手,将尉迟,肃公,庄王,定国公等等地位高或把握军权的这些人连根拔起。
他至少要捞个中书令当当。董刑司想到这儿,一拍桌,“你和独孤棠他们私自调动四方军三千人,又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想造反你别嘴硬,只要等西北大营那边传消息来,坐实了你们谋逆,你立刻就是死罪。现在老实交代的话,我还能跟皇上求情,留你小命。”
央呸出一口血,笑咧着嘴,“我是四方将之一,回自己的军营是由李相盖印的,当时皇上在悼念先帝,全权委托李相理国。手续上你根本找不出错,看我是余求的孙子才跟我起急吧。但众所周知,我跟那家子不熟,宗谱上你找到我名字了吗急个鸟。”
董刑司怒道,“谁不知道你娘是余府家养的歌伎,爬过余正的床,生了你以为能攀荣附贵,结果却被正室夫人赶出去住。要说你也算本事,凭军功当了个小将军。可惜,皇上注重血统,像你这样的杂种是不能再重用的。抬出李相也没用,他是被你们骗了,为此跟皇上请罪,如今在家闭门思过呢。”
“那说明这样的皇上也不值得我给卖命。”央冷笑。
董刑司哈一声,“让我抓到了,你想造反”
央翻白眼,“这就算罪状的话,董刑司你对先帝想造反的次数肯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