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受影响的是齐放,一夜之间爸爸妈妈都没有了。我爸带着我到齐放家里的时候,齐放呆愣愣地坐在画桌前,小小的孩子眼神空洞,桌子上还有零零散散几块🁳劣质的饼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齐放圆圆🚛的小脸都瘦一圈。
那时我才十四岁,我看着爸爸在烈日当空下轮锤子都没有感觉到心疼,对⚬🔝🁧齐放第一次产生心疼的感觉,“哇”的一声就哭出来。我🃩🚝爸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哄我,还是告诉齐放真实的情况。
齐放就这样眨眨眼看着我,桌子上有一幅画,画上是一家三口,一家三口都被画上了叉。老叔和老婶走后的三天,没有人找齐放,他们几乎都在谩骂老🝏叔和老🛼⚈婶是白眼狼,他们都会觉得老叔老婶会把齐放带走。
齐放被我爸带回家里,我爸开始和兄弟和姊妹讨论齐放在怎么办,齐放坐在那里,电视上放的是《虹猫蓝兔七侠转》,齐放的眼神已经不是孩子的眼神,他一边看看电视,一边看看🞩我。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不想当画家了,他想让虹猫,让我当蓝兔。想了想他又摇摇头,他继续说让我当虹猫,让虹猫把蓝兔救出来。
没有人愿意要齐放,大伯家有两个孩子,🌇☤🁗两个成绩都不好的一男一女;姑姑一边翻白眼,一边哭诉离婚,一边说👠🏎自己已经有乔棵乔桐。他们的指向性太强,因为我爸只有我,可最穷的也是我爸。
我爸很少拒绝我的要求,即使家里没有钱,他也会给我最好的东西。🁺即使在我苦苦哀求之下,我爸还是不要齐放。最终📓🚛因为姑姑的一句:“让齐放和我妈一起🛼⚈,我妈之前多喜欢齐放,指不定齐放和我妈过两年,我妈的老年痴呆就好了。”
齐放就和爷爷奶奶一起住了。走之前,齐放一直在看着我,我对他摇摇头,我也没有办法。那时的我正处于👵青春期,有着少年人特有的叛逆。十四五岁的叛逆是不顾父母死活的😥🃣🙪,我记得我曾在QQ空间呵斥我爸的行为,觉得我爸真坏。
03.保护
齐放和爷爷奶奶没有住到三个月的时间,催债人就来了。当爷爷颤颤巍巍给几个儿子打电话⛄🗹☺的时候,最终只有我爸会去。我不带着我,我就和我爸恼,我爸只🛼⚈好带着我赶到奶奶家。
他不让我进门,还让我在屋外随时打报警电话。我爸推开门,催债的“恐怖分子”坐在奶奶家的床上,爷爷不知道去哪里了,只剩下齐放,齐放挡在奶奶的身前,嘴角还颤抖着,他说着:“奶奶不要怕。”奶奶当时心智👠还没有齐放大,苍老的奶奶躲在齐放的后面🄕。
我爸拿🄿🃓出两万块钱,最终讨债人们离开,我爸再也🕀没有在爷爷打电话的时候赶来,💬🕀他知道自己管不了这件事情。
我在齐放的脸上看到无助,孩子脸上的无助让人心里堵的慌。在以往后很多次“恐怖分子”堵门事件之后,齐放也渐渐长大,直到他在上初中。十三岁的他已经比同龄人懂事,从十三岁开始,齐放的脸上就没有其他和悲伤有关的表情,你在他的脸上只能看到明媚和开朗。
我害怕的站在奶奶家门口,齐放眼睛里面已经不是无助,是难以名状的仇恨,他举起刀子,他的刀尖对着讨债的人,嘴里是最冷冰冰的话:“你们可以试试,我反正没有爸妈,早就想死了,我想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死。”他对讨债过程甚至比♥讨债新人要熟悉,最终“恐怖分子”还是按照流程在奶奶家乱翻一通就离开了。
他们不敢动手动脚多亏于齐🗖🛤放的不要命,我爸不在去管这件事情,我偷偷在门口看着,齐放一次♍比一次疯,直到有一次刀划中齐放的动♢脉,血流的到处都是,他那时十五岁靠在床边,我疯狂的找大伯和大妈,然后打电话给姑姑,他们是同样的反应,在听到齐放的名字之后,直接开始拒绝。
齐放抓住我的手,他的血糊在我的手心,我特别害怕,齐放还是那句话:“别怕,姐...让我去死吧...他们就再也不敢找奶奶了。”齐放的口气中慢慢都是祈求:“姐,我是真的不🐛🀡想活了,我觉得没有意思...就算我求你...就算我求你...就算我求你...”
齐放还是被电话叫来急救电话救醒,我听到无数次求求你,然后就是我讨厌你。我做不到齐放在我的眼前离去。没有医保,所有的费用都是我爸付的,大几千不是小数目,我爸让我不要在和齐放走近,以防伤到我。自此以后,讨债人每逢年过节的前夕,就像是🖩🕏例行公事的来一趟,然后一通威慑再走。
齐放随🄿🃓着年纪长大,渐渐和我走远,再加上我的学业,也变得没有共同话题。那次医院事件,齐放醒来之后,向我爸进行感谢。托亲友开死亡证明所获的的孤儿证,每年能够领到补助金,齐放🃯几乎把所有的补助金都拿出来给我爸,言语上是亲昵的,而动作上步🖩🕏步都是疏离。
他的状态开始有明显的变化,他对所有的亲属都是感谢,大概在初三过年的时候,他在后厨忙里忙外,他在饭桌上感谢所有人的包容。而每次家庭的聚会都是我认为最恐怖的,本来聊的好好的,话题每次都会在齐家哲身上,感叹他的白眼狼,也感叹齐放悲惨的身世。
齐放在绝望之中,没有人来帮忙,而在饭桌上却要受🌅到所有的同情,所以他最讨厌同情。那时我已经上大学,每每听到其他人对齐放的赞赏,最后化为一句:“茗茗还是大学生,🆂还没有齐放能干”,乔棵和乔桐的目光早就变的锐利。
不得不承认,🍙如🌾果齐放还是原来的生活环境,他现在一定像里的男主角,光彩夺目。换一句比较土气的词语,百花齐放,独树一帜。
04.离去
奶奶死去的时候,齐放正在学校安排的宾馆里准备中考,我在实习之后找工作,找工作的压力不大,因为我家有钱了。我父母的朋友在菜市场做批发生意,在大一的时候,我爸毅然放弃他干了二十多年的修车工作。
菜市场的批发工作在外人眼里利润不高,寒假的时候,我在菜市场帮忙,我爸指着叔叔阿姨道:“这各个都是百万富翁。”从此我支持父母选择的暴利行业。我曾经也问过他们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我爸说道:“🏰你总有一天要去找工作,我知道你不会回安城,我和你妈支持你的选择,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也想给你攒辆车,攒套房。”
随着年纪的增长,我才慢慢发现父母的不易,以及自己的混蛋。我爸妈即使没有钱,也在他们没有钱的情况下给我全部的爱与资源。我也因为他们少走很多弯路,而我接受一份爱,也就意味着我要对父🈲母的以后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