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周培松所言,商淼远的感情经历确实接近空白,他只在高中的时候谈过一段恋爱,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牵个手都面红耳赤,更别说其他。

    于是,翻完相册,商淼远当晚就梦到了英俊潇洒的周少校。可能是因为潜意识里知道这是自己未来的丈夫,梦颇有些旖旎的色彩。

    梦里周培青穿了一身精神的军装,问他:“你是谁?”

    商淼远说:“我是你丈夫。”

    少校短暂地错愕之后,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牵起商淼远的手亲了一口,亲得商淼远的脸都烧起来。

    两人躺在草坪上看星星,商淼远的头就枕在少校的胸膛上,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可能这就是冯宇帆说的跟死人结婚的好处,他可以尽情想象对方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在梦里任意勾画两人的相识和未来。

    早晨醒来时商淼远臊得脸红,把头埋进被子里好一会儿才起床。

    六点,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天空还未大亮,现出阴冷的铁色。门外已经有人走动的声音,脚步声有点重,应该是元帅。他侧耳听了一会儿,没再听到第二个人,大概余珮还没起床。

    又过了一会儿,楼下门响,商淼远从飘窗上看下去,看到元帅穿着一身运动服正在跟警卫们打招呼。他坐在那儿看了一会儿,看着元帅跑远,又窝回床上去。

    倏忽一个回笼觉,醒来已经天色大白。他看了眼光脑上的时间,早上八点,家里人应该都起了。

    没过一会儿,果然听见敲门声,余珮在外面很轻声地叫他:“淼远,你醒了吗?”

    这场景实在是让人感到亲切,他妈妈从前也经常这样叫他起床。商淼远答应了一声。

    余珮在外面说:“你洗漱好就下楼吃饭吧。”

    楼下餐厅里已经准备齐全,元帅手里拿着个啃了一半的全谷物三明治,周培松正在敲一个蛋盅上的鸡蛋。

    余珮站在桌前倒了半杯牛奶,见他下来,问:“淼远,你喝什么?咖啡还是牛奶?”

    商淼远说:“咖啡,谢谢您。”

    倒是没有人对他的迟到表示不满。元帅吃完那个三明治,又一口饮尽杯里的牛奶,说:“我去上班了。”

    余珮嗯了一声,周培松说:“爸爸再见。”

    元帅看向站在餐桌旁的商淼远,似乎等着他也说句什么,商淼远张着嘴犹豫了半天,说:“元……元帅再见。”

    周知源嗯了一声,拿起衣架上的军帽走了。

    周培松还在慢条斯理地敲蛋,余珮给商淼远的盘子里夹了一只煎蛋,说:“婚礼的日期定在下周末上午,到时候会有一些亲友过来观礼,请的人不多。礼服那些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我们直接从家里出发,走个过场就好了。”

    商淼远嗯了一声,其实他更想问婚礼当天他是不是真的要跟一只大公鸡行礼。

    周培松在他妈妈面前似乎不敢造次,连看也不看商淼远一眼,拿起蛋盅上那个敲了一半的鸡蛋,剥掉外面支离破碎的壳,朝里面舔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