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烷欲要说些什么,空程遥像是没有看到这里的不同,立即握住对方的手腕,脸上竟然很是愉悦:“阿烷,怎么杵在这不动,你不是很想尝尝街边的小吃吗?”
“程遥,你到底想要瞒我到何时?”龙烷眉目倏地皱起,脚尖一点地,飞身跃到一根插在酒馆路前的旗帜横杆上,街道之景尽收眼底。
昔日繁华灯火通明的街市渐渐消失在秋风中,如今路边连个照亮的灯都不再亮起来,反而昔日被百姓驱赶的野狗窜来窜去张扬跋扈。
“信——我——否?”空程遥缓缓抬头对上龙烷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字且镇静地吐出这几个字。他深知,龙烷没有读人心的能力,龙烷也知道,空程遥这一天所作所为都是在他无法读人心的基础上做出来的。
龙烷轻抚衣摆,右腿一弯曲,如一片苇叶落下,回头看身后的人:“我信,我何时不信你。行了,走吧。”
空程遥走在龙烷身后,却一直在为他指路。他们从街道的最西边走到最东边,身边行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有的还推着板车运载行李和老人幼童。
一家包子铺的红灯笼的影子像是也被染上了红晕,老人娴熟地往火炉里填着柴火,火焰烧的炉壁火红,老人蜡黄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等远处走来的人影渐渐清晰,一锅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刚好出了炉。
老头抓起围裙衣角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用湿抹布擦干湿手。
“两位客官赶得巧哟,最后一锅哈!”老头眯着眼喊了一声,然后又抬手擦了擦不断冒汗珠的额头。
龙烷很有眼力见地接过烫手的盘子放在桌上,接着递给老头应付的银两。
“老伯伯,你怎么还不收摊?”空程遥趁龙烷低头小心翼翼品尝包子,跟老人唠上了家常。
“按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我得再过一刻钟才能收摊,就算是……”老人捋了捋胸脯,凄苦的感情流露出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得按照国家规定的闭市时间。万一一会儿还有向您这样惦念老朱家包子的顾客赶来,我怕我走了给他们留遗憾。”
两人无拘无束地坐在街边的木凳子上,龙烷夹住一个又吃完去夹下一个,空程遥则挺直腰板端着一碗暖身的饺子汤。
身侧的奔跑上与争执声此起彼伏,而两人似乎不任何外界的影响,而是惬意地享受片刻的闲适。
龙烷:“吃饱了?”
空程遥:“饱了。”
龙烷:“接下来去哪?”
空程遥:“回程,你回到龙宫,我回到皇宫。”
龙烷:“……”
龙烷转身刚要迈开腿,空程遥突然将一枚玉佩从腰间拆卸下来,然后眼角一挑,硬生生把这枚从蓝田山取来的玉佩掰成两半,就算双手划破,就算碎屑扎近血肉,他也要使出全身力气将它掰开。
“你这是做什么?你觉得不管你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我都不曾解读出来?”
龙烷实在是憋不住压抑的怒火,抢走玉佩的一半,然后用力朝地板一摔,蓝田宝玉碎成了渣滓。
空程遥:“此生不见!”
龙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