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可以保护骅县的!”
“可我分明看见你与你阿母话别,你阿母很难过,她只有你这一个倚靠,她希望你活着。”
那人低下头,程大郎为他辩解道:“我们骅县众人都想尽力,将军就成全他吧。”
“那谁来成全我?”余叶柒抬头望着天,“打仗避免不了流血牺牲,他死了,一个家就没了,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们还没有到那万不得已的时候,这只是做万全的准备。”
“我们再耐心地等等吧……”
天黑一分,余叶柒的心就沉一分,她迎风而站,以求清醒。
黑幕彻底掩盖天光,不远处燃起明火,程大郎见了,跑向余叶柒,“是不是凌将军来了?”
“不是。”此刻,余叶柒的声音似染上了彻骨的寒意,又似哽咽,“不会有援兵了……”
“将军……”
她抬手抹了把脸,回过身,眸中透出坚决,“我们需要靠自己守住骅县。”
城门外,叛军压近,滚滚浓黑将天空染得隐隐血腥。
他们提着掠来的百姓开始叫阵,“跪下!”
为首将领樊昌将冰冷的兵刃架在不到十岁的孩童脖颈处,“骅县里面的人给我听着,这可都是你们的骨肉至亲,若你们再不开门投降,我就把他们全部斩杀!剖心!挖肝!给你们看!”
“求求你放过他!”
“不要!”
孩子阿母的哭喊声几乎将骅县城内所有人的心刺穿……
再然后,母子二人都倒在了血泊中……
“余叶柒!你不是一向痛恨残杀妇孺者吗?出来与我一战啊,别当缩头乌龟啊!”
“每过一刻,我就杀一个人,先杀小的,再杀老的,我倒要看看,是你们骅县的城门牢固,还是这些贱民的脖子牢固。”
程老县令已满脸泪水,他走向城门,一步又一步,很慢很慢,好似即将油尽灯枯。
“外面贼匪众多,你万不可开城门啊,大人!”百姓们出声挽留,声声如鲠在喉。
“老朽身为骅县的父母官,岂能亲眼看着百姓,任贼人屠戮,他们之所以强攻骅县,无非是想在圣上西巡的路上,趁机伏击,我不会任他们如愿的,要想夺骅县,就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余叶柒收拾好心情,站在了城门前,“今夜!我会率三百将士与县城守军死守骅县,直至战死!”
“程家大郎,若我失守,我要你带着你挑选出的好儿郎,堵在城门口,做百姓的最后一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