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郡王一气呵成宣布了对雍王的处置,一时间,大殿中鸦雀无声。
他轻蔑地看向雍王,心中那口气,终于舒坦了。这才是应有的效果才对,方才那些,全都是这该死的雍王和向氏捣乱闹的!
雍王没什么反应,向晚却是气得双手轻颤,好一通义正言辞的话,益郡王是怎么好意思说出雍王于国无功的话的?这些人,还个个赞同?
别说他们不懂,雍王那样的身份处境,恐怕稍微显露的聪明上进一点儿,郭太后和姜润都不会允许他活到现在,又叫他如何“有所作为”?
便是雍王自污自此,身上没一句能入耳的名声,姜润也不照样给他下了万紫千红,打定主意不让他活过二十五吗?
而现在,这些倒全部变成了雍王的罪过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些年,雍王就是这么过来的?向晚不敢去想,先太子出事时,他还不满十岁吧。
朱家满门被灭,她何其幸运,遇到了愿意包容她接纳她的向家。可这些人,说是亲族,身上都流着姜氏的血液,却对雍王饱含恶意,连普通的路人都不如。
雍王是妖孽、是逆天,他们这些诡计,或许伤不了他,可是,雍王也是个人呐。
他有血有肉,被所谓的血肉至亲,一次次逼入绝境,可以不惧,却不代表他不会累,不会心痛。
这一刻,向晚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雍王总是一副吊儿郎当没有正行的模样。
为了活下去,那个曾经无比骄傲的东宫小皇孙,不得不亲自折去自己的双翼,杀死那个天之骄子般的自己,将所有的痛恨、所以都不甘,甚至所有的期待,都隐藏在那张无所谓的笑脸之下。
一时间,有一种哀伤漫过心扉,向晚手指冰凉。她厌恶地看向益郡王,她要扯下这张虚伪的人皮,好看看底下藏的都是什么魑魅魍魉!
雍王敏锐地察觉到向晚这是替自己不平,心中忽然有些愉快,没想到,益郡王这蠢货还有这个作用,他越说,阿晚就越会心疼自己。
他知道,他的阿晚一向心软。
可是,益郡王怎么忽然不说了呢,雍王也看了益郡王一眼,凤眸里,全是不满。
“怎么,雍王这是对本王的处罚不满意?”益郡王冷哼一声,心说现在才知道怕,晚了!
“原来是去守陵啊。”雍王却笑了笑,脸上没有半分害怕的神色。
只是将自己踢去皇陵,以守陵为名圈禁起来,并没有直接杀掉。雍王忽然觉着有些好笑,他这位好皇叔,真是不论到了什么境地,也不忘竖立自己仁君美名。
又或者,姜润只是比较自信而已,到了皇陵,无人关注,也不能带去仆妇,到时候自己是生是死,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处置起来更加容易罢了。
“你知道便好!”益郡王又轻蔑地看了雍王一眼,“本该削去爵位,可皇上仁慈,看着先帝的份上,依旧留你亲王之尊,若你还有半分可救药,便该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