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向晚等人才发现车夫换了人,马车已经驶进了一处隐蔽的小道。
柳腰将佘二拎过来扔在车夫的位置上,雍王已经坐进不知道从哪里驶来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中。
两辆大车擦身而过,若非余二拿着马鞭的手依旧颤颤巍巍抖个不停,以及贺妈妈的表情太过吃惊,一切就平常的像是向晚每一次出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片刻后,贺妈妈和寿儿手脚并用地爬进马车厢,上下检查起向晚来,“姑、姑娘您没事吧?”
向晚摇了摇头,心中泛起股无力感,在她明确的表示了拒绝后,他却展示出这些手段,无疑是在告诉自己究竟放弃了一个多么强大的助力。
这个雍王,还真是孩子气呢!
看着马车里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郁之气的雍王,柳腰小小的瑟缩了下,已经很久不曾见过王爷如此动怒了。
忍了半天,柳腰还是没忍住埋怨道:“为何王爷不将您之所以如此做,是为了救黄小郎君这件事告诉三娘子?三娘子知道了,就不会误会了。”
雍王淡淡扫了柳腰一眼,柳腰立刻就闭上嘴缩起头继续装他的鹌鹑。
他不知道,雍王在心中冷笑一声,向晚说得不错,他就是一个冷清冷血之人!
为了达到目的,别说是一个本就心怀不轨的丫鬟了,即便是没能救成黄小郎,他也不会感到丝毫的愧疚。
他又不是孩子的父母,那孩子出了事,与他何干!
可是没想到,向晚竟对他说出了那样的话。
他知道,她不是看不起自己,而是真的认为他做得不对,想要规劝他。
若他真想要成“大事”,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不管不顾。
她是唯一知道自己就是官银被盗案幕后主使的“外人”,自己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再联想联想自己的身份,向晚怕是不将自己当做是企图谋逆的乱臣贼子也难。
即便是柳腰这些身边之人,也无一不是这么想的,他们都认为他暗中筹谋,就是为了夺回本该属于先太子的皇帝宝坐。
只可惜,他们都猜错了。
阿爹、阿娘被害死,翁翁被气死,东宫没了,他的家人再也不会回来,那么,他还要这天下来做什么?
不如就让这大周江山为他们陪葬!
他从未想过要君临天下,所以根本不在乎什么狗屁仁义道德!
这些年也把精力花费在挑着郑党与郭党内斗上头,这天下越乱,他那位费尽心机谋夺来皇位的好叔叔,才会越觉得如坐针毡。
正如他方才所说,今日郑、秦两家招惹了他,他就随手送份“大礼”给他们。他可不打算真的搞死郑家和郑卓然,否则谁挡在前面,跟安国公府对抗呢?
可是,向晚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难道他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