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方才所言也不是全都在骗那姓郑的。这小子运道好,只伤了皮毛,避过了血管经络,养两日就又能出去祸害人了。”
问话那人闻言舒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雍王靠在床上,懒懒道,“都说了我有分寸,先生硬是不信。”
原来方才说话之人,竟是孟先生!
孟先生方才是真被吓着了,他瞪了眼雍王,“我就说这招太危险,你明知昨晚城西那边是郑卓然提前布下的陷阱,偏偏还要以身犯险,万一你被当场捉住,是不要命了吗?”
雍王却依旧一副懒懒的样子,“若非如此,又怎能彻底消除郑卓然的疑心。”
“还要多谢先生替我周全。一听说我被刺了,就赶紧请了张大夫过来。幸好张大夫提前在镊子上粘上了琉璃碎片,这才成功彻底将生性多疑的卓然瞒了过去。”
“先生应该是听说我故意将马家大娘子堵在路上时,就猜到我要干什么了吧?真是知我者,先生也。”
原来昨日领头的盗匪,竟是传说中草包又不成器的雍王!
如此看来,他在京中调戏郭家二娘子,以及孟先生所谓的足痹之症,为的就是能离京前往青州。
他们来青州,真的只是为了偷盗官银这么简单?
孟先生见雍王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猛地甩了下衣袖,坐在小兀子上生起闷气来。
这位主自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但凡是他打定的主意,便是从无转圜,他也多说无益。
张老大夫显然还不太了解雍王,见他言语中肯定自己的功劳,又见孟先生被气得不清,便满意地捋起胡须来。
孟先生独自生了会儿闷气,却不见有人理他,只好又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他清了清嗓子,示意张老大夫赶紧替雍王诊脉,这也是今日他们借着雍王受伤这事儿,堂而皇之将张大夫请来的另一个目的。
见说起了正事,张老大夫也不好再跟孟先生斗气了,他示意雍王伸出手,又重新将手按回雍王脉上。
这一搭,张老大夫就搭出了不对劲儿来。
他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示意雍王换一只手,又接着诊了脉。
看着张老大夫越发凝重的面色,孟先生的脸色也跟着变得越来越不安,只雍王斜靠在榻上,还是一脸的懒散不羁样。
“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啊!王爷这病可能治得?”孟先生是三人里面最先沉不住气的,因此也是他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张老大夫却没有回答孟先生的问题,而是转向雍王,仔细询问起来,“敢问王爷,平日里可曾有过手足发寒、头面多汗,发作起来就头疼欲裂的症状?”
“不错,从一年前开始,王爷就逐渐有了这些症状。京中的御医因此诊断王爷患了头风之症。”柳腰闻言点头,描述起雍王的病症来。
“只是,前前后后换了几位御医,针灸、药浴的法子也不知试了多少,拖到如今,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说罢,柳腰也是一脸的慎重,再不见半点儿方才的嬉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