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卓然在心中冷哼一声,若是向星是个如此胸无大志的纨绔,那向家也就不过如此了。
不过,既然他敢在自己面前提想要进禁军的事,自己以此为由就帮他一把。
若他所言非虚,那么正好借向家在军中的名声为他们郑家所用,若是这向星敢在他面前耍花招,那他就等着作茧自缚吧。
拿定了注意,郑卓然扯出一个笑意,“嗯。我知道了,回去等消息吧。”竟是一副要主动替他谋划的口吻。
说完,郑卓然眼角的余光,紧紧定在向星脸上,想看看他会不会露出搬起石头砸了脚的神色。
向星脸上却绽放出心想事成的光彩,他起身行礼,口里说着“如此他就放心了,多谢叔费心”之类的话。
这番举动,引得自那位口无遮拦的黄大人被扔出去后,就一直缩在一边装鹌鹑的另一个作陪的武官,连连看了向星好几眼。
他决定了,回去就打听这年轻人到底是谁,没听说郑世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个侄儿的,有机会定要好好巴结巴结!
目的达成,向星返回了包厢,这时向晚和范锡进早讨论完了“赋枕”的事,又约定了交稿的时间,正愉快地品尝着樊楼的精美菜品。
向晚细细吃着面前一道白汁鮰鱼,鱼肉鳔肥肉厚,入口肥腴滑润,软糯鲜粘。
从前祖父朱南在时最好这口,每年这个时节,都会带她来尝一尝樊楼大师傅拿手的这道白汁鮰鱼。算起来,她已经有十多年没吃到此样美味了。
向晚满足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示意鹤龄打赏。
“这位小娘子好刁的舌头,这白汁鮰鱼可是我们大师傅的拿手好菜,知道的人不多,只这几日才能吃上。”小二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小的随后就将您的话转告大师傅,他听了一准儿高兴。”
范锡进听了这话,忙伸了筷子去夹鱼肉,他虽也跟同僚上官来过樊楼几次,还真就从来不知他家有这道菜的,向三娘子是怎么知道的?
见向星进来,他招呼了句,“你怎的去了这许久,快来尝尝这道鮰鱼,真真是鲜嫩之极,再不来就没了。”说罢,范锡进又狠狠夹了一筷子。
“在门口碰到个熟人,说了两句。”向星随口答了句,从善如流的坐下来加入了吃鱼的队伍。
向晚看了眼向星,向星对她几不可见的微微颔首,向晚便知道接近郑卓然的事情成了,她愉悦地翘起一边嘴角,“我吃饱了,大哥和小范大人慢用。”
“嗯嗯,这鱼味道真不错,三妹妹你确定不再吃点儿?”
鱼肉入嘴,向星眼神一亮,听向晚这么说他假装客气了句,不仅越发加快了下筷子的速度,还瞪了范锡进一眼,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货这么能吃?
一刻钟后,范锡进酒足饭饱,红着脸行礼告辞离开,向晚扶着寿儿的手准备上马车,丝毫不理会后面捏着张账单哭天喊地的向星。
“三妹妹,你订的这是什么地方,一间包房竟要额外加收三十两银子!还有,还有,那究竟是条什么鱼,金子做的么,啊?就敢收二十八两银子一条!”
“客官,您看您是现付呢还是记账?”掌柜的跟在向星身后,丝毫不恼,笑眯眯问道。
虽然向星咋咋呼呼的一副没有见识的穷酸气,可拉着向家马车的那匹马却是上好的马,掌柜的火眼金睛,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他可不怕这小子赖账。
“记账记账!”听到还能记账,向星这才活了过来,这顿饭就吃光了这二年他好不容易攒下的全部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