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脸色很不好,手里拿着两把铲子怵在地上,两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似的。
陆暄暄站起来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问他:“干什么?”
她堂而皇之,理直气壮,半点羞耻心都没有,就好像此刻在这里行苟且之事的人是秦风他自己,秦风气得反问她:“你干什么呢?你跟二牛在这干什么呢?!你别以为我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听的清清楚楚!什么小元宝?我说你今儿怎么这么殷勤,主动帮我做事,合着你在这.......”
秦风烫了嘴似的住口,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可真行。”
陆暄暄踌躇一阵,她想起来了那日看到的两个溪水边浣衣的长舌妇,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关乎男人颜面的一个问题。陆暄暄有些怕打击到秦风,毕竟秦风一向好面子,皱了皱眉,委婉道:“我想弄清楚玄令司的人是什么底细而已,我问你们,你们全都跟我含糊,我只能自己来查。”
秦风看了陆暄暄一眼,没说别的话,他拎着铲子沉默的走过来,粗鲁的把尸体套进麻袋里。秦风根本没意识到陆暄暄的猜测,因为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陆暄暄在怀疑沈朝,秦风做梦也想不到陆暄暄把他也算在里头了。
秦风把麻袋套好,把铲子分给了二牛一把,二牛也不接,坐地上咧嘴还在哭,秦风不管这俩傻子,乌黑的靴子踏在铲子上,闷头刨土。
他埋头干活,摆明了不想告诉陆暄暄。秦风不愿意干背后嚼人舌头根的事,哪怕那个人是沈朝,他也耻于如此。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代表着他在陆暄暄的心目之中将要从秦大哥沦为秦公公。
陆暄暄见他不搭理自己,一赌气,扭头走了。
下午,陆暄暄换了一身男装,骑着马带着两盒点心来拜访徐嬷嬷,徐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自然对宫里的事情知道得更多。
这是她第二次来徐嬷嬷家拜访,还未走到徐嬷嬷家门前,又见到了一群站在树下窃窃私语的女人,女人们站在一旁围成了个小圈圈,抻着脖子瞪着眼,将目光锁定在徐嬷嬷的家门前指指点点。
陆暄暄下马,把马牵到了树后拴好,趁机竖着耳朵听那群女人到底在指指点点什么。
胖妇人笑着道:“错不了,那老头就是宫里出来的太监,上回赵家的看得清清楚楚,说他连个胡子都没有,赵家的说,听那老头说话声音可细了。”
枯瘦女人笑了:“万一人家是生病了呢?又或许不爱留胡子呢?再说了,我听说宫里的人再怎么不济也都比咱们有钱,怎么可能会在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安家呢?”
另一个矮个女人悄声道:“这样,我去瞧瞧去。”
“能行吗?”胖妇人面带嫌弃,沉声道:“多晦气呀,你去瞧那老东西做什么呀?若是真的,咱们提他都嫌晦气得很,上次听说赵家的正说着那老东西呢,噗通一下扎河里去了,脑袋磕了石头,到现在还在炕上下不来呢。真邪性,准教那老东西方的,我听说那太监都属阴的,非得是九五至尊,真龙天子,那才震得住呢,咱们寻常人,可压不住那阴气,你听我的,千万别去沾这个晦气。”
矮个女人抿着嘴,面露严肃,眼睛滴流乱转,半晌才道:“我非得找个由头去看看,若是真的,咱们得给这吃对食儿的两口子挤走才行,要不然他们非方了咱们不可。”
矮个女人挑挑眉毛,使了个眼色,转头朝着徐嬷嬷的门前去了。
陆暄暄远远凝视着那个女人。
“徐大婶儿在家吗?”矮个女人站在篱笆院外问道。
屋子里半晌没有动静,女人又高声问了一遍:“徐大婶儿?”
好半晌,房门打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徐老公轻声问:“您有什么事么?”
“徐大婶不在家呀?哦,我是隔壁住着的,我听说徐嬷嬷在锦绣庄做绣活儿,我想找她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