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宽大的红木桌,四把八仙椅,桌上堆砌着牌九和筛子。一把罗汉床摆在房间的右边,秦风一动不动的伫立在罗汉床前,负手望着陆暄暄。

    门窗始终紧闭,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

    陆暄暄望着面容冷峻的秦风,自相识以来,她未见他这般沉默过,一种隐隐的担忧在心中悄然丛生。

    不怕,先摸摸他的底:“我爹失踪了。”

    “在我这。”秦风开了口,又忽而停顿住,唇角溢着一丝意义不明的笑:“他们三个,都在我这。”

    “!!”最担心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来时的路上她已准备了说辞:她和姐姐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被陆大山拐卖,姐姐惨遭陆大山杀害,自己惨遭陆大山毒手导致失忆,陆大山谋财害命,将她卖去了秦家。

    如果她装得像样,自己在秦风的心里还是那只纯洁无辜的小白兔。

    陆暄暄定定神,不慌不忙迎着他走来,才欲开口,见得秦风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她没躲闪,不知他是何意。发髻微微一松,秦风已经将她头上的珍珠发簪取下,指尖落在光洁圆润的珍珠之上,他的嘴唇微动,恍惚问她:“为何喜欢珍珠?”

    “?”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打乱了陆暄暄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她狐疑:“珍珠?我没说我喜欢珍珠啊?”

    秦风笑了,语气淡淡:“那日买了那么多珠花,却只挑着珍珠常戴,这还不是喜欢?”

    陆暄暄莫名其妙:“我随便选的一支啊......”

    “呵呵,随便选的。”他冷笑,随手将手里的珍珠簪落在了罗汉床的小桌上,声音清脆短促。

    房间里又深陷寂然,宛若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对峙。

    陆暄暄隐约觉得秦风始终在隐忍着什么,她素来知他性子急躁,可从未见他这一面,她细细望定他的眉梢眼底,他的眼角处徒留一抹桃花染过似的红晕,竟有几分落寞的神态。

    她不知道他到底盘问出了什么,此时此刻,唯有等着他来发问。

    秦风只是短暂的说了这两句话,再没发问的意思了,他的目光稍纵即逝的望了一眼陆暄暄,最终落在窗棂前,毫无神采的双目渐渐沉下,薄唇轻轻的颤抖一瞬:“陆暄暄,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陆暄暄的心也跟着颤抖。这种失望到极致的语气,几乎让陆暄暄无所遁形,与其对峙的心念刹那之间土崩瓦解,一时唯有心神不定,她慌乱丛生:“秦大哥,请你听我解释啊......”

    夕阳染红了天边,光芒射出最后的余威,穿过层叠云雾,顺着窗棂的缝隙落在他轮廓澄明的眉眼之间,他立在窗前,迷茫的问她:“你喜欢他么?”

    “??”

    陆暄暄单挑右眉,颧骨微微向上挤:“啊?什么?”

    秦风:“你喜欢他么?”

    他重复。

    陆暄暄探出脑袋:“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