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泰看见了柳季榕这阵势,风似的从屋子里冲出来,一把抓住了柳季榕胳膊:“别走别走,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进来。”

    陆暄暄也上前,跟着劝阻柳季榕,柳季榕不听劝,推来阻去的就是要走。

    秦力也出来了,看了一眼柳季榕手里拎着的包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回去了。

    秦风回了院子,懒洋洋的转转脖子,顺手拍了拍秦泰的肩膀,对他道:“老二,你跟我进来一趟。”

    秦泰一愣,回头朝着柳季榕讪笑:“等我一下啊。嫂子帮我拉住她,不要让她跑掉哦。”

    屋门关上,秦家三个男人回屋了,把柳季榕晾在了院儿里,秦泰图色,根本也不是真正关心他,秦风和秦力的态度,摆明了无声告诉柳季榕,你撂了就撂了。

    柳季榕见这阵势,更觉屈辱,气得紧捂包袱要冲走,陆暄暄生拉硬拽的,把他拉扯回耳房了。

    “怎么回事?摔马了?”陆暄暄自上而下的瞧着他:“伤着没有?”她拎起柳季榕的裙摆低头去看他脚踝,没见渗血。

    柳季榕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这会儿借着怒气,早就无处宣泄了,那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怕,陆暄暄弱女子一个,他没什么好怕的,索性朝她嚷起来了:“你们这一屋子的人难相处得很!酒色财气占全了!比神仙还难伺候!我真不想伺候你们了!”

    陆暄暄就挺好奇的:“什么是酒色财气占全了啊?这话什么意思?”

    柳季榕:“秦家老头酒腻子一个,身为一家之主半点正事不管,坐在椅子上就知道喝酒。秦泰整日下流我,你都看到了,那个秦风,天天跟我没好脸色,今个故意欺负我,拎着刀子逼我自己上马,由着我自己坐在那野马背上颠来颠去,他靠在大树前头闭眼打鼾,我该你们的欠你们的?”

    柳季榕虽没提到陆暄暄,但只剩了个财的位置安插给她,想必是心里觉得她掉钱眼里去了。

    不过此刻陆暄暄心情不赖,没有还嘴,因为柳季榕认为秦风只是刁难他,并不是下流他,看来秦泰说的是真的,秦风只是打翻了醋坛子而已。

    若非此刻气氛过于沉重,陆暄暄很有可能垂下脸低头害羞。

    柳季榕眼眶子发酸:“我过去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专伺候我的丫鬟婆子就有十来个,如今我沦落到低三下四给你们做这种差事已经是辱没先人了,竟还要忍你们这种气受。”

    陆暄暄:“你冷静一下,我刚来时他们也是这样的。可如今和他们处成了一家人,他们都是好人,真的,遇事时你就知道了,他们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好人?柳季榕可不这么想。在柳季榕心里他们简直是魔鬼。他此番算是遇事了吧,被秦风拖去马背上癫得心肝脾肺肾都错乱了,有一个站出来说句人话的没有。

    没有,不仅没有,还视若无睹。

    柳季榕不知道的是,陆暄暄没来之前,秦家屋子里目光所及一片凌乱,可如今呢,屋内陈设井井有条,台面光洁不染尘灰。这都是源于陆暄暄每天一点一滴付出的,她每日打扫房间,给到她手里的银子她俱是用在持家上,她给他们做鞋子,扯布裁衣,给秦力打最好的酒喝,给秦泰熬鸡汤。有时候忙得手忙脚乱,累的腰都直不起来的时候,秦家男人没一个出来帮手时,她也不是没烦过。可她从没抱怨过,也没给过他们脸色瞧,总是笑吟吟的满脸喜气。

    秦家的男人,谁也没把这个当成理所当然,但男人的表达方式总是最含蓄的。什么时候回馈给陆暄暄呢,当然是在她遇事时了。

    反观柳季榕这头呢,每天二十两银子给他,他还犯懒,叫累,总是一肚子委屈,逆来顺受的丧气样儿。秦家人面对柳季榕的撂耙子,自然无动于衷。

    陆暄暄没有安抚柳季榕,而是问他:“那你想好今后的打算了么?”

    柳季榕没词了。

    陆暄暄:“你想把母亲的绣工发扬光大,具体怎么个发扬光大法,你想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