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心睡得早,华佗堂里只有小华佗一个人给陆暄暄留着门等他。
陆暄暄迈步进来,看了看小华佗脑门上枣大的包,这是那一晚在巷子里被殴打过的的痕迹:“你脑门的包还没下去呢?”
“嗯。”小华佗转身坐在了案前,也不把秦风往里面让。
秦风不见外,自己迈过门槛儿进来了,双臂交叠,望着小华佗的方向揶揄一笑:“你怎么又让人打了满头包?”
“我操他阴二的祖宗!”小华佗愤愤难平,不足一个月,他已经被人揍了三顿了:“我他娘的济南府薛家的长房长孙!是个人如今都敢揍我了.......”他顿了顿,瞪了秦风一眼:“如今虎落平阳,连阴二那种小瘪三也敢动我,丢人丢姥姥家了!”
秦风一笑,叠着两只手歪在了柱子旁:“想出气?”
“能不想出气么?”小华佗反问秦风。
秦风:“这倒也好办。”秦风正好不愿意陆暄暄和这孙子共处一个屋檐下:“反正我这几天也是帮黑水在忙这事,过几天把杨二给你带来让你解气就是了。”
小华佗手里的鸡蛋一顿,抬眼看着秦风,觉得秦风在说天方夜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帮黑水忙什么?如何把阴二绑来给我解气?”
秦风懒散的揉脖子,语气平淡:“今晚我带人部署,明天去劫他的货,后天,他将彻底沦为一条失去主人的野狗,那么到那时候,杨二自然任凭你处置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陆暄暄甚至自始至终没从秦风的神态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快感,没有人会因为捏死一只小蚂蚁而感到兴奋。
小华佗眼睛锃亮:“你带我一起去行吗?”
秦风揉揉脖子,面带嫌弃:“你去做什么?过些日子我把他给你带来就是了,我若是事忙忘了,你提醒着点我。”
小华佗把手里的熟鸡蛋往桌上一拍,铁青色的蛋黄自雪白的蛋清里迸出:“带我去!我他娘也想为扳倒杨二添砖加瓦,解解我这心头之恨!”
秦风想了想,才点头:“也行吧,那你跟我走?”
“走!我跟你走!”小华佗抓起了衣裳走到了秦风的身边去,陆暄暄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从秦风的脸上移开过,她可是了解秦风有多醋的。她一眼就看穿了秦风是不愿意让她和小华佗共处一个屋檐之下,可他半字不提,像是狡猾的猎人,用手里的一块肉驱使着无知的小动物自己跟着他走。
小华佗自然是钟鸣鼎食的大少爷,可他站在秦风面前仍矮了一头,这不单单是身高与容貌,还有秦风那股傲慢与盛气凌人的气质,以及,他不动声色驭人于无形之中。
这似乎无声的在告诉陆暄暄,他的出身,远比小华佗要高贵许多。
陆暄暄不单只是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更为好奇的是,这个人,有没有也曾这般不动声色的对她使过阴谋诡计。
陆暄暄眼睛往上翻翻,严肃的沉思着,想起了秦风适才自饮鼻血的场景,她终于点点头,放下心来:
看来是没有的。
秦风和小华佗离开了。
也是在这一晚,陆暄暄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和一个女子坐在一棵参天大树之上,虬结交错的树枝承载着她们二人,她们坐得很近,苍翠葱茏的树叶映衬着那个女子的脸颊,有光穿透树叶落在女子的身上,可陆暄暄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温婉贤淑的女子,是她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