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暄暄是觉察出来徐老公不愿多说的。
在傍晚之前,她便动身回家了。徐老公站起身想去送她,打开门,阳光照了进来,徐老公站在门侧,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试图踏出门槛,他抬起眼望着门外四顾,眼里流转过不安与疏离,陆暄暄告诉徐老公:“您别送我了,我得空了再过来看您。”
徐老公点点头,满眼感激神情。
尽管陆暄暄为他解围,对外声称是他的儿子,可徐老公仍无法做到迈出门槛半步,他不想见人,因为人们会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那种目光会像蛇似的窜到他的身上狠狠地咬着他。
徐老公站在门后,低着头,只是讷讷的重复着:“谢谢你啊,谢谢你体谅我。”
陆暄暄一出门就看见了秦风,他没有戴着面罩,一人立在对面的树下,万丈霞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散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脸上有着斑斓的光芒。
她突然觉得秦风真的人如其名,他很像风,时而狂风大作,吹得人心惶惶,时而像是一缕任性的风,放荡不羁。此刻,他的身背后有连绵起伏的青山,有奔腾的河流,有苍翠的垂柳,他慵懒而随性的伫立在那,更像是一缕随遇而安的风。
“秦大哥。”她走到了他的面前。
秦风的目光朝着陆暄暄出声的方向看去,歪着头揉着脖子,漫不经心道:“回家,吃晚饭了。”
陆暄暄轻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这?”
秦风哼哼笑了两声:“你那点小九九还想瞒着我?徐老公必定不肯告诉你吧。”他停顿住了,食指点了点棱角分明的脸颊,故意逗她:“你亲亲我,我就告诉你玄令司的秘密,如何?”
陆暄暄昂起脸望着秦风,她两只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臂,踮起脚尖,纤长的睫毛抖了抖,将唇敷在了他的唇上。
秦风明显有那么一瞬间的意外,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得逞。
陆暄暄移开了脸,凝视着秦风,将他的衣服都攥得起了皱,她声音坚定的告诉他:“秦大哥,我不怕,你也不要怕。”
秦风有些疑惑的问她:“怕什么?”
陆暄暄很委婉的告诉他:“不要惧怕别人的眼光。”她顿住,心想,好在的是,秦大哥是个瞎子,所以那些异样的眼光伤害不到他分毫,但他也听到,她晃了晃秦风的手,轻声道:“旁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不要去理会,听到没?”
“惧怕别人的眼光?旁人?谁说什么了?”
陆暄暄牵住他的袖角,带着他朝着马儿的方向走,她点头:“没事,我只是嘱咐一下你,在这一点上,你做的很好,甚至比徐老公做得要好。秦大哥,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
“?”秦风一头雾水:“徐老公?他怎么了?你什么意思?”
可陆暄暄并没有再解释下去了,她带着秦风来到了马前,秦风将她抱到了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
陆暄暄将背倚在了秦风开阔的胸膛里,她不再说话了,只是将手郑重的覆在了秦风牵住缰绳的手背上。
秦风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陆暄暄到底想暗示给她什么。
秦家用饭时人多,饭桌上闹哄哄的,秦力嗓门大,和秦风秦泰以及秦布喝起了酒,小华佗不见了踪影,据醉心说是找丁文旺了。
陆暄暄望着醉心给陆大山一口一口的喂着饭菜,陆大山两只眼珠子呆滞,嘴角时不时往下淌着口水,他也不晓得去擦,醉心将围在陆大山肩膀的白布顺手给他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