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暄暄张了张嘴,眸光渐渐黯了下去,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她知道沈朝说的或许是对的,她的奶水清稀,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了。

    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鼻尖隐隐约约得嗅到了一股奶香的味道,她轻轻闻了闻,将脸颊贴着孩子的脸,又忽而想起了什么,把枕边的一双虎头鞋小心翼翼的给孩子换上。

    这是师姐那时候带来的,但却是她第一次给孩子穿鞋,她又生怕弄疼了孩子,显得小心翼翼又有些无从下手。

    她给孩子穿好了鞋,把孩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轻柔的拍打着孩子的背,情不自禁的晃动着身子。

    孩子在她温柔的怀抱里,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奇的打量着她的五官。

    该叫他什么呢?什么都好,总之不是陵游。

    陆暄暄的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浮动着一副画面。

    她和秦风躺在客栈的房间里,平平无奇的房间点着一团阑珊的灯火。

    一方能睡下十个人的大通铺,横躺着秦风和陆暄暄两个人。

    她枕在他的腹上,秦风忽然没头没脑的开口:“苍鹰怎么样?”

    “苍蝇?哪有苍蝇?”陆暄暄抬起头左右瞧瞧:“不应该啊!还不到下苍蝇的时节呢。”

    秦风:“......没事了。”

    又静了一阵,秦风道:“男孩儿的话,叫金狮,女孩的话,叫珍珠,这行吗?”

    陆暄暄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是在说孩子的名字:“你没事吧?这是什么名字?!秦珍珠还勉强能听,秦金狮?是什么东西呀?!狮子是大户人家守门的门神,你难道希望咱们的儿子一辈子给人守大门当班房去吗?”

    秦风也被逗笑了,捏了捏陆暄暄的脸,枕着自己的另一只手笑呵呵道:“大漠人起名字译成中原话是这样的,有许多的猛禽猛兽,比如苍狼,猎鹰,飞熊,大漠人认为这是力量和英雄的象征,也有给孩子取名,吉祥,富足,比如金疙瘩,金元宝什么的,也有的认为起一个贱名好养活,有些人家还会给孩子直接起名叫马桩子呢。”

    陆暄暄:“哦,在这一点上,咱们还都是相通的,因为中原也有狗剩子。”

    陆暄暄抽回回忆,凝视着怀中虎头虎脑的孩子。

    她突然觉得,小金狮这名字很好听的。

    她没见过真正的狮子长什么样子,秦风告诉她,那和衙门口的石狮子大相径庭,更不像舞狮时所展现的那般憨态可掬。他说狮子的脖颈上生长着金灿灿的鬃毛,使得它看上去威武雄壮,它的头颅也很宽大,拥有着一双犀利而极具威严的眼睛,他说狮子是草原上的霸主。

    她嘴角浮动着一丝满足的笑意,喉咙哽咽着,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小金狮。

    沈朝见她咧嘴笑了起来,探出手轻柔的抚了抚她的头:“阿星,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把孩子放在这,让你照顾着。好不好?”

    陆暄暄没有说话,她依旧专注的望着怀中的孩子。

    她甚至都没有觉察出沈朝是几时离开的。

    直至有嬷嬷轻声道:“娘娘,您坐的太久了,不利恢复,奴才服侍您歇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