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暄暄的心跳愈渐沉重杂乱,她苦撑着走到了连廊的尽头,一处幽深而荒芜的小院,院子里没有点灯,唯有惨淡的月光洒满院落,在院子的右边,有一道不起眼的朱红色的木门,木门上着锁,陆暄暄奔了过去:“皇后?”
她晃了晃木门。
“皇贵妃?”虽然不是皇后的声音,但陆暄暄听出了这是皇后的近身宫女曦屏。
如今曦屏既能和皇后一起被幽禁,想必也是忠心护主的。
陆暄暄:“皇后安好?”
曦屏沉声道:“主子生了病,吃了药这才睡下,您且等等,奴婢去请。”
“没时间了,你别走。”陆暄暄自袖中抽出了一张纸,顺着朱红色的木门递出:“把这个给你主子瞧。”
“是。”
陆暄暄顾不上再说更多,掉头朝着花园快步回去了。
陆暄暄自连廊走下,立在石阶之上,眼前天旋地转,足下的台阶忽近忽远,陆暄暄扶着红柱,弯着腰身,眼前一片黑暗,强烈的窒息感逼来,使得她几乎将要喘不上气了。
陆暄暄的脸色涨得潮红,椅子离她不过咫尺之间的距离,可她近乎虚脱,她甚至觉得自己下一刻不扶住廊柱,很可能会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宫女太监走了进来,两个人见得陆暄暄扶着廊柱一脸痛苦的喘息着,面露惊惶的跑来左右搀扶住了陆暄暄:“娘娘!”
两个人对视一眼,俱是蓦然意识到了什么,默契的昂头看向幽深的连廊,宫女眼睛一转,道:“娘娘,您怎么起身了呢?”
陆暄暄一把甩开了宫女:“你这个贱婢!我都是被你气得!”
宫女大惊失色:“娘娘,您在说什么呀?奴婢什么时候气您了?”
陆暄暄抖着手,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宫女的鼻子:“你有脸来问我怎么起身了么?我适才被你气得心口窝着一口气,越是坐在椅子上越觉得憋闷,本想回寝宫睡下,可我又担心你们回来不见我又要多想了,我只能在这等着你们任凭你们监视着我。我越想越气,若非扶着这廊柱,我就得一头栽过去了!我身子本来养的好好的,你存心跟我过不去,存心违逆我,存心气我,是不是!?”
她花了良久才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话。
宫女百口莫辩,仓皇道:“娘娘,您冤枉奴婢了呀,奴婢没有存心违逆您。”
陆暄暄喘匀了气,昂起头,微微眯起了眼,歪着头望着宫女:“啊......我知道了,你这般跟我过不去,是想气死了我,你好去勾引大都督,是吧?”
宫女脸色煞白,骇得跪倒在地哭了出来:“不是的,娘娘息怒,奴婢冤枉,奴婢真的不是想气您的。”
她说着话,抬手扇打着自己的脸颊:“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呀,您生气也不利于您凤体安康,您息怒呀!”
两个巴掌下来,宫女双颊就已经见了红肿,陆暄暄不忍心看下去了,移开了眼,她必须让这二人足够的恐惧,才不至于跑去背后找沈朝报信。
一个又一个的巴掌打下去,陆暄暄也渐渐调稳了气息。
太监躬身道:“娘娘息怒,奴才们没有别的意思,确实是大都督担心您凤体安康,才交代着奴才要一刻不离您左右侍奉,奴才们不敢怠慢,这才斗胆违逆与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