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轶昏睡了三天三夜。
贾道士、金鞭子和斧头孙轮流守着他,见他脸上仍是血色全无,怎么唤都唤不醒,他们仨急了。
“大当家的一天一根老山参地养着,又有阿胶垫底,怎么就没醒过来?”
“要不再找江大夫过来看看,总是谢将军过来给大当家的看诊,我觉得不靠谱。”
“谢将军领兵打仗在行,治病救人就差了些火候,你看大当家落在她手里,越治越睡得死沉,这要是再治下去——”
三人沉默了,忌讳地没敢接着说下去。
裴轶掀开眼皮,听到的就是这些风凉话,他动了动手,勾住了斧头孙的广袖。
“大当家你醒了?”斧头孙差点喜极而泣,“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碗阿胶小米粥?”
裴轶示意他将自己扶坐起身。
金鞭子庆幸道:“大当家,你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差点人就进去了,好在福大命大,阎王爷见了你都不收。”
贾道士见裴轶口渴,伸手给他倒了一盏温水,服侍他喝下去。
裴轶扯着干哑的嗓子道:“谢将军呢?”
他昏过去之前,仅有的记忆是那双猩红的眸子,不断隐忍紧缩的下巴,和那成串砸落在他脸上的泪水。
醒来的第一眼,他最想见的人也是她。
“大当家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给你找江大夫过来。”
斧头孙没等他答应,就冲出去喊人,裴轶就是想拦都拦不住他。
听说裴轶醒了,一大拨人匆匆忙地跑过来看他,船舱里站满了一圈人。
谢兰若赶过来时,江映禾刚好给他诊完了脉,将他的手塞回被褥里,她凝肃了脸道:“你们给他吃了什么大补气血的药材?”
金鞭子直言,“百年山参和珍藏阿胶。”
江映禾想一锤子敲爆他们的脑袋,“补过头了,他体内心火亢盛,反噬了血脉,血虚比之前更甚,真是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药材。”
谢兰若飞起三脚就将他们仨踹了出去,“让你们轮流值守看着人,不是让你们自作主张地往他嘴里灌药!”
“你们手里还有多少人参阿胶,统统交出来。”
斧头孙哪舍得拿出他私藏了这么多年的宝物,“我的都给大当家吃光了,没得剩下。”
贾道士和金鞭子也说手底下没有私货。